被箫凤一打岔,罗玄没有再向村长解释,他对着村长谦和一笑,敬了一杯酒水,暗忖明日找到出口就离开此地,无需赘述。
此时,场地中央由众多柴禾堆成的巨大的火垛熊熊燃烧,火光和月光将这块草地照得亮如白昼,众人分列周围,坐在地上围成一个圆圈,周围放着众多食物。
箫凤按捺住刚才心中莫名的喜悦之情,眼神环顾着周围,打发心中的奇怪的心情。
场中央,年轻的少男少女纵情歌舞,围坐的观众时不时齐声吆喝,现场一片欢腾景象。
然而,坐在村长不远处的地方,有个长相精致估摸十岁不到的小女孩,安安静静的拿着一大只鸡腿,傻傻地看着火把和人群,默不作声,美丽的双眸大半天都不眨一下,神情呆滞。
箫凤见状好奇,这个小女孩似是有什么问题,与现场热闹的景象格格不入,于是用左手轻轻拐了罗玄一下。
罗玄正在与村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发觉箫凤用手拐他,转头却看到箫凤点头示意他注意那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动不动,鸡腿上的酱料顺着滑落在衣服上也不自知。
罗玄刚刚与村长聊天,两人已经互通姓名。索性直接开口问道:“淳于老先生,那个小女孩……”说到此处罗玄迟疑停顿下来。
村长闻言,笑意从脸上减少,抚着白胡须,轻叹道:“这小女孩生下来就是痴呆的,偏又父母早亡,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颗糖果,向小女孩招招手,小女孩将目光放在村长手中的糖果,将手里的鸡腿扔掉,慢腾腾地连走带爬挪过来。
她摇晃晃的身体都没站稳,小手就朝着糖果伸去。
村长将糖果拿给她,小女孩将糖果拿到手就塞进嘴里,眼神转向罗玄和箫凤二人,好似是等他们拿出糖果。
罗玄神色温和,他对小女孩招招手,小女孩挣脱村长,晃晃悠悠的朝着罗玄走来。
箫凤一脸看好戏,她才不相信罗玄会随身带着糖果。
的确,罗玄没有糖果,不过他有补气益血的丹药。
小女孩虽然痴痴傻傻,有些弱智,但并不是智障一窍不通,见罗玄没有马上掏出糖果,白白嫩嫩的手提起酒壶,将散发着桃花味的酒给罗玄和箫凤倒了一杯,端到二人身前,只是她手脚不是很灵活,两根手指都伸进去杯子里了,但端着酒杯稳稳当当,没有撒出来。
罗玄取出丹药喂给小女孩,小女孩吃了丹药,并不是她喜欢的甜甜的味道,反而苦涩辛辣无比,小小的脸蛋皱成一团,但也没有哭闹,而是朝着村长奔去,将头埋进村长的怀里,再也不肯伸出来。
箫凤看着罗玄此举,露出狡黠的笑意。
罗玄看村长有些发愣,解释道:“我乃医师,这丹药是补气益血的,吃了可以强身健体!”
村长闻言起身恭道:“多谢了!”
罗玄也起身摆摆手。
两人重新坐落后,见两位客人看向小女孩怜惜的神情,似乎是要让客人从这个伤感的气氛中出来。
村长笑容又浮上面容,他朗声道:“二位客人有所不知,我们忘忧村虽然人口不繁,但庄稼年年丰收。”
他抬起手比划着,“你们看,这片山谷,植被茂盛,谷物丰盈,水源充足,我们又常年与世隔绝,没有苛捐杂税,吃不完的粮食就用一些秘制方法将粮食封存起来,现如今已经存了将近十个仓库,够我们吃数十年的了!”
箫凤经过今天与村民接触,已经略知晓村民的方言,但她常年在山上,并不知道封存粮食可以放数十年是什么概念。
罗玄常年行走世间,听闻十分诧异。他看向村长指的方向,如果村长所言不虚,那些仓库堆积的粮食足够数万人吃三个月的。此外,这封存的秘术当真了得,竟可以存放数十年不坏。
眼下外面时值大旱,粮食欠收,若是能将这些粮食拿去赈灾,可以活人无数。
想到此处,罗玄心里起了思量。
今日从水潭出来后,箫凤急于炼化另一株年份小的灵玉寒莲。
但苦于没有容器装,早前一片莲花瓣就装了三瓶,何况是一整株。
行走途中,他看到路边的悬壁上长有几个野葫芦,飞身将葫芦折取下来,将葫芦中间掏空,炼化好的玉液装在葫芦里,炼剩的花瓣做成了一个大的包袱。
此时莲花叶子做成的布袋里面还装着四五个葫芦呢,这灵液对常人有莫大的好处,如果取一瓶换取大部分粮食,岂不两全其美。
罗玄想法已定,正要开口向村长说明此事,顺便打听此地的出路。
不远处正在唱跳的一群年轻的姑娘伙子拉着手蹦蹦跳跳走到他们案桌前,一个长相秀气的年轻伙子对着二人笑容恳切道:“尊贵的客人,一起共舞吧,祝愿快乐与你们常在!”说着几个人拉着罗玄和箫凤来到场地中间。
罗玄被逼上场,嘴角抽搐一脸无奈,一脸讪讪的笑着,目光尴尬的追寻箫凤。却见箫凤适应良好,和众人一起跳起来,沉浸在聚会的欢快氛围中。
随着二人进场,现场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罗玄压根不会跳舞,也从来没跳过舞,他脑袋懵懵,几乎被周围的人推着前行,他一向从容,此刻依旧面色平静,只是拳头悄然握紧,努力又笨拙的跟上节拍。
箫凤在场中,一直明里暗里关注罗玄,看到此景不由得笑得花枝乱颤,合不拢嘴。
她抬头看去,今夜月明星耀,空气中带着芬芳的桃花香,桃花酿成的美酒和鲜美的烤肉各种香味夹杂在一起,数百人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罗玄现在同她一起站在火堆前,两眼相对,他微醺的面容上浮现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她,眼中的温情像是一湾湖水让她沉浸其中。
她呆呆看着他,仿佛听不到周围的声音,静得只有自己的心突突突跳个不停,一种喜悦又激动的心情油然而生,这种情感来得极快,陌生得让她无所适从。
她无意识的跟着众人欢舞,暗想:她可能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