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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你以为害的只是宣王吗(1 / 1)


太子收到了密信后,舅父自知无法隐瞒坦白了一切罪行,他气的怒火中烧无计可施。

诚如舅父所说,他做的这事搅的满城风雨,那群织娘受蒙骗告御状的状书也是他设计的,一旦揭发出来,孙家必遭灭族之祸。

他母后早逝,父皇告诉他当太子一定不能有软肋,只是无人的深夜他也会想念自己的母亲。

他不敢到父皇跟前寻求母后的记忆,生怕父皇被他勾起了伤心事,又怕父皇觉得自己懦弱。

在这个世上孙家或许不是他的倚仗,却是他幼时无母时可贵能够放心寻找母后印记的港湾。

匿名给他密信的人太子还不知是谁,他想无非是想用那东西谋取好处,眼下解了孙家之危再说。

太子惭愧的望了江徇一眼,枉他走前言之凿凿要替江徇找回清白,现在却要成为污蔑他的恶人中的一员,同样向他泼去脏水。

他拱手垂头:“儿臣去了府衙见了申冤的织女们,另成氏织布坊的东家,细听他们冤情发现无,无假可做。”

“什么叫做无假可做,”太康帝静静等候着太子给他答案,听到这么个结果他眼皮不可控制的抽了抽。

收起方才假寐的模样坐直身体,太康帝再次详问:“意思是宣王不冤是吗,太子,宣王可是你弟弟,定要证据确凿莫出差错。”

“儿臣无能,”太子屈膝跪下,满头大汗的拱手:“儿臣或许能力不济,所查着实找不出状纸上的不同。”

“兴许六弟也确实不知,当真是苏氏铺子的人背着……。”

“够了,”太康帝眸中有掩饰不住的失望,出声打断太子的话。

他右衣袖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脸上的肌肉跟着不住颤栗了好一会儿,太康帝死死压住逐渐想要两眼一昏的自己,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御前无人敢喧哗,更何况太康帝早屏退了四周的宫人,此刻只有他们父子三人。

他除了是个君王也同样是个父亲,偶尔的失态他可以允许自己犯,所以现在他不控制自己的身体,由着粗重喘息缓解自己的不适。

“父皇,您怎么了,”方才太子一直低着头,并没有将太康帝对他失望的神色看在眼里。

现在他才感觉到不对,茫然着。

太康帝没有理他,甚至已经埋头在御案上,身体不断起伏似哭似怒。

江徇觉得现在天色不早了,他该说的该坦白的都已经说完了,定论不在他身上,相信父皇也不想看到他在这里。

再晚宫门就要全关完了,他答应了苏柒柒要早回去。

从圈椅上起身请退:“父皇时辰不早了,儿臣该出宫了。”

太子不解的从江徇身上略过,今日之事谁都可以独善其身,江徇怎么就率先说走。

他张了张唇,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因为下一道更厉的声音从上座发出。

“滚。”

太康帝将今晚的第一怒发给了江徇,江徇恍若未闻毕竟这是可以料到的,尽管事出在孙顷身上,他让太子亲自去查何尝不是在给太子挖坑。

不过这不代表他就做错了,没人会安心效忠一个外戚比天大的储君。

太子的外戚差点害了他,他做这一切只为自保无可指责,父皇顶多对他一时不满。

而后江徇面上丝毫不挂色,从容的行礼退去。

大殿的门开启又紧闭,太子僵僵的跪在原地,猛然听到太康帝唤了他。

“过来。”

太子听话起身上前,在隔着一张宽宽的御案前,太康帝突然俯身向前狠扇了太子一巴掌。

双眼布满血丝,恼意滔天的瞪着他怒骂:“蠢货。”

太子毫无准备,早被太康帝用全身力气扇他时后仰倒地过去,他捂着脸彷徨。

太康帝怒不可消的将压在奏折下,一包信封样式的东西扔到太子身上,旋即跟着走出来继续骂道。

“你不仅愚蠢还屡教不改,竟然还敢跟孙家来往,你身为太子律法不正,身为兄长毫无骨血之情,德不配位。”

“朕该不该再废了你。”

太康帝扔出来的东西倾洒一地,太子哪能不清楚这些东西是什么,不正是白日里一个孩童交给他的东西吗。

竟然在这里还出现了一份。

原来这是一个给他的选择,江徇他早知道舅父对他做的事。

他给了自己一个选择,让自己选择救他还是保舅父,选舅父的结果就是父皇早早的知道事情真相,而后对他满心失望。

“朕在给你机会,宣王在给你机会,你若选宣王朕还能高看你一眼,孙顷所做之事朕也不会怪到你头上。”

“可你在做什么,你又暗中跟孙家来往,还要帮孙家做伪证,啊,这是在帮他们害谁。”

“你以为害的只是宣王吗,他孙家就是在害你,他孙顷做的笔笔勾当都要算在你身上,让你这个太子满身污垢。”

太康帝一口气说了太多话,说完便捂着心口,比起让他大动干戈他更是满心满眼的失望。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非不分黑白不辨,全凭着一腔妇人之仁的纵容。

事已至此,太子再多的解释和狡辩已经无济于事,他拨开一张张写满舅父罪行的密信,悲凉道。

“我对不起六弟,明明说好替他洗清冤情的,可是舅父犯的罪实在太大了,除了我没人能保他,我知道他罪不可恕,可孙家再经不得大劫了。”

“父皇,对不起,我也辜负了您的信任。”

“你何止是辜负了朕的信任,你是错大难改,”太康帝脸色难看。

太子卑微的跪伏起身向前,企图伸手拉住太康帝,恳求:“母后跟您是结发夫妻,孙家没有任何功劳苦劳,只是母后的母家,难道父皇就不能网开一面。”

太康帝一把甩开他漠然走回御座上,静默了许久后回忆:“你母后可不糊涂。”

他重新看回那张诉状细数罪行,里面虽然是状告江徇的字眼,不过事实上都是孙顷犯的。

“诉状上三十一条人命,织娘被孙顷和成氏织布坊一共诈骗五百二十两纹银,成氏东家做伪证。”

“朕看除了那些织娘,其他人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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