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今天怎么又这么安静了,终于想通要做一个安静美男子了吗?”,单梁看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赵弈,笑呵呵地问道。
“你别开玩笑了,我现在没心情。”赵弈有气无力地回道,任宇海带他看到的一切,打击过于巨大。
看到赵弈的表情,单梁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表情严肃地说道:“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和我说说。”
赵弈看他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赵弈本不愿和任何人提起梦中之事的,但又感觉有一股气压在了胸口,让他无法呼吸,已经到了不吐不快的境地。
听完赵弈的诉说,单梁哈哈大笑,赵弈的脸黑了下来,他被单梁那一本正经的表现骗了,心中更是郁闷。
“哈哈哈,原来你也是那只兔子了!”单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兔子?”赵弈一怔,他回想起单梁给他讲的那个寓言故事了。
“看来你也是只小白兔,只不过平时顶着脏兮兮的壳,把壳剥开以后,你也和我们一样,哈哈哈!!”单梁笑得更肆无忌惮了一些。
“滚吧你!”赵弈骂道。
“我采访采访你,做小白兔感觉怎么样?”单梁把手伸到了赵弈的面前摆成了麦克风的样子,赵弈也没惯着单梁,一口咬住了他伸过来的手指,单梁顿时发出阵阵哀嚎。
“你属狗的吗,怎么还咬人?”单梁好不容易抽出了手指,手指上面印着深深地牙印。
“你不是说我是兔子吗,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赵弈哼了一声。
“其实我挺理解你的。”单梁轻轻笑道。
“你理解个屁。”赵弈没有好气地说道。
“你看上去声色俱厉,不过在伪装你的懦弱而已,你赵弈就像是披着刺猬壳的兔子一样,因为害怕,所以把尖对着所有人。”单梁笑着说道,“可内心却是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赵弈愣了一下,单梁的话直挺挺地插进了他的内心,就像是一把刀子般地嵌进了他内心的缝隙中,只需要再用上一点力就可以把赵弈内心剥得支离破碎。
“滚吧!”不想示弱的赵弈只能继续用声色俱厉来隐藏自己,单梁微笑地看着赵弈,仿佛是看透了一切。
“你不想承认就算了,至于你提出的问题根本就不算是问题。”单梁见赵弈如此抗拒也便换了一个话题。
“什么意思?”赵弈疑惑道。
“你为何要在梦境中传播那些思想和信仰,绝不是因为好玩吧?”单梁轻声问道。
“还不是因为。。。。”赵弈一时间也说不明白,本来他只是看着身边的行尸走肉们太过碍眼,又不想让那些所谓的上层人对他们予取予求,可是随着事件的推进,赵弈感觉自己改变了,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哪里改变了。
“那你又是为何自暴自弃的?”单梁见赵弈说不清楚便又换了一个问题。
“我不是和你说了嘛。”赵弈叹气道,“他们确实造了巨大的宇宙飞船,而且也在教授中签者们生存技能为了拓荒做准备。”
“因为他们没有说谎,所以他们压迫你们便是正确的?”单梁笑着看了一眼赵弈枕边的书道,“这书你也没读透啊。”
“你觉得我们的先辈抛头颅,洒热血为的是什么?”单梁略带嘲讽的口气说道,赵弈愣在了原地,他真的如单梁所说的那样,根本就没有理解先辈们真正的意志,只是个东施效颦而已。
“我。。。。明白了。”赵弈思索了半天。
“你不明白。”单梁笑道,“不光是你,我们谁也无法真正理解先贤的思想,我们能做的只有把伟人们的思想传递给他们,至于他们如何抉择便是他们的事了。”
“我。。。。懂了。”赵弈释怀了,他终于理解书本中的含义了。
“希望你永远都是一只纯白的兔子,不要被其他兔子所污染。”单梁目光温柔地轻轻拍了拍赵弈,就像当时拍张健一样。
“。。谢谢你。”赵弈对单梁印象有了转变,也许他平时那种吊儿郎当并不是他真实的样子。
“你今天就可以走了。”单梁笑了一下,顿了顿后说道。
“你说什么?”赵弈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可以走了,等会你和张健他们一起乘车离开吧。”单梁说道。
“什么?”赵弈除了震惊之外还是震惊,被洗脑成那样的张健居然要离开了?
“好了,你收拾一下吧,我去通知剩下人。”单梁微笑着说道,说罢便向楼梯走去。
“单老师。。。”赵弈感觉自己心中有万千话语却说不出来。
“对了。”单梁停在了楼梯口,“你走之后来也去青海湖了。”
“所以呢?”赵弈摸不到头脑。
单梁转过身来笑道:“你说的那种洗涤心灵的感觉其实是因为大脑缺氧想不起来那些烦心事了而已,玄学有时候也可以用科学解释。”
“受教了。”赵弈抱拳道。
“走吧,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吧!”单梁哈哈大笑,笑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着。
张健带领仅剩下的十来个人走出了破旧的灭世者基地,单梁却不在其中,还在赵弈四处寻找单梁的时候,单梁此刻已经站在楼顶注视下最后的信徒们。
他一只手里拿着个高脚杯,另一只手中拎着一瓶葡萄酒,口中哼着节奏,整个身体翩翩起舞起来,跳着美丽的华尔兹,红酒在高脚杯中摇晃着,像是鲜血一般。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单梁吟诵着荆轲告别时所吟唱的诗句,他举起酒瓶,昂起头,张开口,血红的葡萄酒散了下来,溅到了地上,他的脸上,他的衣服上,可单梁却毫不在意。
当葡萄酒最后一滴从酒瓶中滑落下来,单梁停下了舞步,他像个真正的舞者一般对着空无一人的屋顶鞠躬道谢,单梁就如同胜利者一般迈着骄傲步伐走向了天台边缘,转过身抬头望向天空。
单梁嘴角挂着笑容,张开双臂慢慢地向后倒去,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天空。
“对不起。”单梁如流星一般从楼顶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