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是闹钟响了,吴永琦从被窝里伸出手将闹钟关掉,眼看着他又要蒙上被子继续睡,像是想到了什么,强忍着睡意坐了起来。
摇摇晃晃的到卫生间,吴永琦对着镜子洗漱了一番,还把头发打理了一下,穿上提前配好的衣服就出门了。
没顾得上吃早饭,吴永琦就走到了杨倩茹家的巷子口。
刚准备进巷子,吴永琦就看见杨倩茹家的门开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从里面出来,像是和什么人说了几句话,就往巷子外走来。
吴永琦赶紧躲到一旁,还好他动作快,不然就会和杨倩茹来个面对面。
杨倩茹出了巷子,就向吴永琦站的相反方向走去。
大过年的,这么早就出门,干嘛啊?吴永琦忍着上前叫住杨倩茹的冲动,悄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后。
“李叔,给我一份早餐,老样子!”
“倩茹,这么早就去上班了?来,你的早餐!”
“谢谢李叔,过年生意好,早点去!”
“你这孩子,路上小心啊!”
等杨倩茹走远了,吴永琦来到那个早餐摊位,“老板,麻烦给我一份刚刚那人一样的早餐!”
“小伙子是外地来的吧,真有眼光,这是我们最出名的小吃,粢饭,给你拿咸口的吧,估计甜的你也吃不惯,还有豆浆,你拿好了!”
“谢谢老板!”
吴永琦接过早饭,学着前面的杨倩茹,边走边吃。
粢饭是江南的特色早点之一,是由糯米做的,里面有些包的是油条,有的是大饼,有甜口和咸口的。
吴永琦还从来没吃过,啃了一口,咸的,里面还有馅,又喝了一口豆浆,刚刚好,也不腻,大概是和杨倩茹吃的一样,他觉得很好吃。
跟着杨倩茹穿过各种巷子,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周围的环境也从古典的风格慢慢变为现代的风格,原来是到市区了。
吴永琦远远的看见杨倩茹过了红绿灯,进到一个商场。看了一下招牌,是一间百货商场,可能是过年,门口打着喜庆的祝福语,还有各种活动的标语。
这么早就来逛商场啊?吴永琦好奇的跟了进去。早上进来的人很少,他不敢跟得太近,怕被杨倩茹发现。
吴永琦借着柱子的遮掩,看见杨倩茹直接进了一家化妆品的专柜,没一会就换了一件衣服走了出来,看着像是工作服。
杨倩茹出来后,手里就拿着帕子将柜台擦了一遍,和另外一个售货员一起将货架上的东西摆满,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站在那里等着客人上门。
没多久,商场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专柜上也有客人来了,杨倩茹微笑的询问她们的需求,然后就是向她们介绍产品,还帮忙给她们化妆。
或许是在学校社团里学到了有用的知识,她的化妆水平得到了顾客的赞赏,在她手里买了不少的产品。
看着远处的杨倩茹面带微笑的努力工作,吴永琦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站了这么久,他的脚都麻了,更何况这样的专柜一站就是一天。
吴永琦靠着柱子背面,缓缓地蹲了下去,没办法,脚太累了。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陈嘉嘉的号码,响了许久,对面才传来陈嘉嘉带着鼻音,还有怒气的声音。
“吴永琦,你要死啊,大过年的,这么早就打电话来,有事说事,没事我就挂了,我还要继续睡觉!”
“陈嘉嘉,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倩茹家里是干什么的?”
“我只知道她家里就她妈妈还有弟弟,怎么了?倩茹是出什么事了?”
吴永琦沉默了一下说:“我看见她过年都在外面打工!”
陈嘉嘉这下没说话了,杨倩茹平时周末的时候也会去市区勤工俭学,寝室里的人都知道 ,只是谁也没说。
大家觉得她家里可能是有些困难,都想着帮助她一下,但是被杨倩茹拒绝了,陈嘉嘉还记得当时杨倩茹的原话:“嘉嘉,我知道你们是好心帮助我,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有手有脚的,能够靠自己的双手获得自己想要的,我觉得很开心,谢谢你们!”
见对面没说话,吴永琦喊了一声:“陈嘉嘉?”
回过神来的陈嘉嘉对着话筒另一边的吴永琦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是所有人生下来就是含着金汤匙的,想到得到的东西,都需要用自己的双手才能获得!倩茹的家里情况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她是一个勇敢、上进、不怕吃苦的好女孩,吴永琦,你要是没做好准备,就不要去招惹她!”
不等吴永琦开口,陈嘉嘉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吴永琦看向正微笑着给客人讲解的杨倩茹,有些心疼这个表面看着稳重,有责任心的姑娘。
又站在那里看了一会,他转身离开了。
还是来到杨倩茹家的巷子口外面,这时候,有不少人家的门都开了,进进出出,给这个安静的小巷子增添了不少的人气。
站了一会,吴永琦都准备离开了,就见杨倩茹家的门打开了,一个一米六左右的少年走了出来,陈嘉嘉说倩茹有个弟弟,应该就是他。
吴永琦见那少年又转身将一个木头做的小摊子后退着推了出来,木摊的下面是四个轮子,这样方便推着走。
等木摊子全部出来,接着又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看样貌和杨倩茹有几分相像,应该是她的妈妈,一看就是个温柔的女人,年轻的时候应该很漂亮,可惜的是脚有些瘸。
吴永琦又像早上一样,背过身去,等那母子两人从身边走过才转过身来。
等两人走出没多远,后面又跟了年纪比较大的老太太,推了个样式差不多的木摊子,估计这一片都是这个样式吧。
吴永琦装作很感兴趣的走上前,随便挑选了几样东西,付完钱后,他把玩着手里的东西,状似不经意的问:“奶奶,您这生意还不错吧?”
“小伙子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只有游客才会买这些东西,这几年经济好了,来旅游的人多了,生意还行吧,勉强过日子!”
“我刚刚看见一个腿有些不方便的阿姨,还带了个这么高的孩子,她们也是跟你一样做生意的吧?”吴永琦说着还比划了一下杨倩茹弟弟的身高。
“你说的是云姝吧,我们是老邻居了,这一片的都认识,是个可怜的女人。年轻的时候可是这一片的大美人,可惜选了个不是东西的男人,结婚前天天花言巧语的,没想到是个酒鬼,一喝了酒就发酒疯。”
“最开始还是嘴上骂骂咧咧的,直到云姝生了女儿,嫌弃云姝,喝了酒还要动手打她。你看她那腿,就是那个时候被打的,可怜见的,被打了还不让治,落下这么个病。后来生了儿子才稍微好点,可是那酒鬼还是不改,经常打母子三人,后来有一次喝醉了,回来的时候掉河里淹死了,当时有人听见他喊救命,但是没人去救他,这种人,死了活该!”说到这里,那老太太还吐了口唾沫。
“那酒鬼死后,云姝就拖着那条断腿,一个人养活两个孩子。还好那两个孩子争气,女儿考上了京市的大学,听说儿子成绩也好。哎,终于苦尽甘来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老太太说完就走了。
吴永琦站在原地,身体就像被冻住一样,心疼的厉害,原来她的身世是这样,原来她以前吃了这么多苦,原来她说的那句: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是这个意思。
良久,直到在那里腿都没知觉了,吴永琦才一瘸一拐的慢慢向杨倩茹所在的商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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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