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裴雪看了她们一圈。
“谷米今天怎么没来?”
闻言,几人面色都有些支吾。
“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还是你们有什么难处?”
许洋洋问:“裴姨,你觉不觉得我们文工团接商演会不好?”
裴雪反问:“为什么不好?”
说到这里她已经意识过来了,当下勾了勾唇:“今天谷米没来,不会是去接商演了吧?”
“不,没有没有!”
几个女孩儿纷纷摆手,出来证明谷米真的没有去接商演。
“那既然没去,她今天怎么没来?”
付文柳低着头:“谷米没有去接商演,但是,她选了这条路。”
说到这里她垂着头:“因为这件事情,她今天不敢过来,所以特地跟我们说,叫我们来问一下您……”
裴雪有些意外,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谷米当初想留在文工团,也正是因为文工团那边的荣耀和酬劳,现在文工团在走下坡路,谷米想要走的更高也是正常的。
“你们几个真是想太多了。”
裴雪道:“这是你们的选择,我不会去过多干涉什么,我也不会干涉什么,没有一条是绝对正确的路,只要你走的是你所想走的路,那就可以了。”
说完,她又看了看几个女孩儿。
“你们如果要离开文工团,也不用觉得有愧疚感或是什么,我们的国家已经慢慢成长起来了,现在你们能看到,冰箱和彩电这些东西开始慢慢地走进我们的生活,往后,很快就会到家家普及……
这是一个百花齐放的时代,没有一朵花应该开在固定的位置,各行各业的人都在发光,所以你们想去选择新的路就去,不用有什么负担。”
几个女孩儿们都呆呆愣愣的没有说话,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动静。
裴雪回头,就见到一道人影扑了过来。
“二婶…”
谷米扑过来一把抱住了裴雪,声音里带着些哽咽,显然很是激动。
裴雪拍了拍她的手背:“哭什么?”
“呜呜呜……二婶你太好了,我原本怕你怪我,所以我没敢进来。”
“这没什么怪不怪的,忠于自己的内心就好了。”
裴雪拍了拍她的背,把她推到跟前仔细看了看,进文工团好几年了,谷米已经长开了很多,已经从一个怯弱温柔的小少女,长成一个优雅气质的大女孩了。
“长大了,知道自己做选择了。这很好,不用担心任何事情,你的事情你有百分之百的权利去做主。”
“二婶,谢谢你。”
谷米这会儿眼眶还是微红,但面上显然轻松多了,像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另一边,玉英和许洋洋等人看着这一幕,心里都是无比地艳羡。
能够想抱就抱大名鼎鼎的裴董事长,能让她给自己开解心结,这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情啊!
谷米道:“二婶,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大胆去做了。”
“嗯,去做吧!”
谷米冲着几人挥挥手:“你们几个快问呀!兴许二婶也能帮上你们一些忙呢。”
裴雪看向几个女孩们的目光很是温柔,这不仅仅是江子珂和谷米的好朋友,她也一直把她们当成家里的子侄看待。
“裴姨,那我也问啦,我们团长是想我留下来的,但我又觉得,其实扒带子这件事情我很感兴趣……”
“裴姨,我家里是沪市军区的,我其实不太想离开文工团,但是文工团现在的前景,我真的有些担心……”
对于女孩儿们的问题,裴雪都很认真的回答了,并没有表示不耐烦。
几个女孩儿和裴雪谈过后都表示受益匪浅,在心里决定了种下了一枚种子。
时间很快就到了虞子优毕业的时候,因为是提前毕业,就连毕业时间也和清大期末的时间不一样。
不过是本学期的中后期,他就已经完成了学校的课程顺利毕业了。
人一回来裴雪就问他还有多少时间,虞子优说只有最后三天的准备时间了,这下江家是忙开了。
任楚玉忙着给他准备各种各样的吃的用的,生怕他在新的单位不够用,裴雪倒是没准备,只问他能带多少东西去。
得知只能带一个包和一个手箱之后,任楚玉也停手了,能带的东西不多,确实也不能准备太多东西,要把最紧要的准备上。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干嘛,但裴雪还是给他准备了钱,还有一些肉干,自己炒的肉酱等,都是能放比较久的东西。
最后在家的这几天,虞子优很乖,帮忙带带弟弟,领弟弟玩儿,给江子珂和两个哥哥写信等等,还去接了江临川和裴雪下班。
他走的那天,凌晨四点钟就悄悄爬起来了,本来想简单刷牙洗漱就出门的,结果房门一开,江临川就大步走了出来。
虞子优愣了愣:“姑父……”
“愣着干什么,洗漱,洗漱完了去吃早饭,你娘和你姥姥给你包了饺子和酱肉包,多带点儿路上吃,屋里有两件羽绒服你娘给你做的,一件带上一件穿上,别回头寄不过去……”
听着江临川难得地絮絮叨叨,虞子优一下红了眼眶,“姑父……”
“子优,要一直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虞子优重重点头:“姑父放心,我知道的。”
洗漱完之后,他进厨房快速吃了两个包子几个饺子,拿上江临川给他打包的吃食,套上了放在椅子上的羽绒服。
临出院门的时候,他朝着站在堂屋门口的江临川看了一眼,随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江临川眉头微拧,还没说话,裴雪屋里就开了灯,看到裴雪的脸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虞子优终究还是忍不住,快步走上前去。
“这孩子,衣服也不知道扣好。”
裴雪看着他羽绒服扣子都没扣好,一边埋怨一边伸手给他扣扣子。
“我们也不知道你到底去哪里,总之,要常寄信回来,想吃什么就说个地点,我们给邮过去,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娘,我知道了。”
裴雪扣扣子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他。
“叫我什么?”
“娘!您虽然不是我娘,但在我心里,跟我娘没有任何区别,我一直记得您的教诲。”
这一刻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裴雪只觉得酸酸的,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孩子,我一直都把你当我儿子看。”
虞子优走出院门的时候,裴雪的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了,好在身边一直有江临川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