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你这么好心?你妹子屋子都不收拾就想着去帮人收拾屋子?”
二房那两口子她很不喜欢,所以也很不满意现在儿媳妇上赶着讨好二房。
周秀芬连忙摆手:“娘,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娟子的屋子都没收拾,你倒是去讨好外人了是吧?”
老江头咳了一声:“行啦!这是我的意思。”
见老婆子瞪眼,老江头道:“前几天大队里说找人帮忙打扫一下老二家,说是完成任务队里能给两块钱,我寻思着这事儿简单,就想叫老三家的去接下来。”
“打扫她家屋子给两块钱?还是队里头出?那你们咋不接?这事情交给咱家办就好,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老江头:“大队后面打电话去省城问了,老二家的说是不用,说要自己收拾。”
郑婆子撇撇嘴:“老二家的真是不懂事,又不花钱又能补贴咱家,干啥装客气?这会儿要自己收拾了吧。”
一旁的江临海和江临娟听见这话,心里头都在想,指不定二嫂就是知道这事情是由三嫂去办的才拒绝的呢。
正这会儿,外头传来了江临川的声音。
“爹,娘,我进来了啊!”
看着江临川拿过来的一篮子东西,老江头脸立刻拉了下来。
当初说好了分家后每年给多少粮食和钱,还有过年过节的若干礼物的,怎么这回没多少东西?
还没等他说话,江临川就递过来一叠钱。
“本来想着要扛粮食回来的,裴雪说家里应该分了不少粮食应该不缺,我就想着换成钱给。这是按照黑市上的粮价算的,加上养老钱一共是132块,你算算。”
老江头脸色一缓,伸手接过钱,拿手指头沾了点口水就数了起来。
132块钱呢,他现在手里头都没这么多。
郑婆子看了江临川一眼,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
“老二,那粮食今年可是涨价了不少,怎么加上养老金就132块?你别是按着分家那年算的吧?”
十年前的物价跟现在可是差上不少,她可不愿意给二房占这个便宜。
江临川:“裴雪按照省城黑市的价格算的,四毛钱一斤,娘你要是不乐意换钱的话,那把钱给我,我下午就跟别家换粮食去。”
一听是按照一斤四毛钱算的,郑婆子当下就换了个态度。
“这话说的,还换个啥啊,家里粮食是还够吃,就用钱就行。”
她刚才出门溜达了一圈,现在可清楚县里头的物价了。
一般东西都是县里比省里贵,但是粮食这些东西,在县里黑市的价格比省城便宜上不少估计是因为这里更接近农村。
老江头也很高兴,数了钱喜滋滋点头。
“给钱确实方便一点,你们往后拿东西不方便的话也给钱就行。”
去年二房在省城过年,给的倒不是钱,而是大房那边一起给的粮食。
钱和粮食之间,老江头当然是选钱了。
现在大队有钱了,每年都买肥料农药啥的,地里的产量多,每家分的粮食都够吃。
江临川:“篮子里的罐头和方便面还有糖饼那些是年礼,对了,裴雪还放了两块大卤肉,说是今晚上加个菜。”
郑婆子嘀咕:“方便面那东西又不顶饱,你还不如……”
“娘,你要是不想吃那一会让二哥带回去。”
见到小儿子警告的眼神,郑婆子讪讪地笑了。
“我也就说这玩意不实惠,咋会不想吃,听说这东西香着呢!”
一旁的周秀芬早就站起身去翻篮子了,当见着那里头有两块巴掌大的卤肉时,她眼睛都亮了。
这一看就是卤牛肉,他们家里可没吃过几次。
“爹,二哥来了你是不是要喝两杯?我看这里有卤牛肉,我去给你切点儿?”
老江头眼睛一亮:“卤牛肉啊,这个好,你去切点儿吧!”
老二家的那手艺他尝过,那是没得说的。
这会儿正好吃饭,加点卤牛肉可下酒了。
江临娟忍不住道:“爹,这是今晚留着主宴的,这还有肘子肉呢。”
“那肘子跟牛肉能比?一年才能吃几次牛肉?”
郑婆子把原本放下的筷子又拿了起来,扭头对周秀芬道:“老三家的,你去切了拿过来,咱们大家尝尝。”
见这情况,江临娟和江临海都有些尴尬,看向江临川的目光中都有些不好意思。
这要是江临川不在,他们还能说两句,这会儿说又太刻意了。
江临川倒是没什么表情,早在来之前他就料到了这一幕,不然裴雪也不会让他拿两块肉了。
吃上了卤牛肉的老江头相当高兴,喝着小酒就问起了江临川的情况。
别看老江头在裴雪面前不怎么敢说,在江临川这个儿子跟前却是敢说的很。
“你最近咋样?首都那边怎么样?听说一个月有30斤的粮食补贴?”
“嗯,有。”
提起这个,老江头就有点不乐意。
“老二,我再怎么也是你老子,你去首都不跟我说。”
一开始的时候,二儿子去首都他是不知道的,后来他还是从其他社员嘴里知道的,这真是让他这个当老子的觉得没面子。
江临川:“当时忙忘了,想着大家都知道了您应该也知道了,真没有瞒着的意思。”
实际上,当然是故意瞒着的。
包括现在他升职到首都那边这件事情,他和裴雪商量过后也决定暂时先不说,只有他们夫妻俩知道,别的人都不告诉那种。
倒不是说他们怕被老宅的人沾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和裴雪现在的成就都不差,传出去了怕是有想攀关系的人上来。
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老宅这边的人不把门,心里没数,有了点东西就嚷嚷的满世界知道,到时候万一私下收了别人的东西想让他们办事儿,那就麻烦了。
虽说不是处理不了,但终究是麻烦事。
每次想到这些,江临川就非常佩服自己媳妇儿,也是她一直以来对老宅的脾气够硬,现在他们啥都不敢求上门来。
老江头哼了哼,虽然知道二儿子这话是假的,却也没拆穿。
有些话太直了说着不好,不然老二家的那个泼辣的还真不管他们了。
他活了这么久,深知该维持的表面关系还是要维持的,毕竟几个孩子们以后指不定还要靠二房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