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邵志行的老婆。”
邵志行大叫:“你别胡说,咱们已经说好了,咱们离婚了。”
听见他这话,边上的男人邦邦又给他来了两拳。
“当初你是怎么哄骗我阿妹的?下乡几年,都是我阿妹帮你干的农活,你自个跟个老娘们一样天天躲家里,饭还要我阿妹回来了给你送去。”
高粱一愣,那边女人却已经哭着说开了。
听了好一会,她算是听明白了。
邵志行当初下乡因为长了一副白白净净的好皮囊被这姑娘看上了,这姑娘家里老爹是大队长,也算是说得上话的,看闺女喜欢就答应了。
没成想,小年轻在一起之后,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这姑娘打小被家人宠着都没怎么干过农活的,就因为看上了这邵志行每天要下地赚工分。
下地赚工分也就算了,回了家还要跟个老妈子一样伺候邵志行。
四年婚姻,这姑娘怀过四次,每一次都因为各种意外流了。
本来这没什么,直到一个受这姑娘亲爹举荐上了工农兵大学的知青忍不住了,跑来和他们挑明。
说这姑娘三番四次流掉孩子是有原因的,这原因就是邵志行想方设法要弄掉孩子,或者让这姑娘误食不该吃的药,或是胎没稳当的时候强行发生关系啥的。
不过知道的时候,这姑娘也已经流了四个孩子了。
本来大家伙还想不通邵志行为啥这样,直到有一天城里宣布恢复高考了,邵志行就赶紧参加了。
再然后,邵志行就再也没回过那个大队。
而这姑娘也不是没来找过,都被邵志行或是他的家人赶跑了。
还威胁说姑娘再纠缠下去,她爹那大队长的职位不用干了。
就这样,姑娘哭哭啼啼地回去了。
邵志行慌忙摇头:“高粱你相信我,都是这个女人为了想进城里享福编造的,根本不是她说的这样。”
一旁,麦穗却是已经从包里头拿出了好几份证明书,这都是江子谦在那个大队采集到的,甚至还盖了人家大队的公章。
“你自己看看,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你要来干啥?”
高粱嘴唇哆嗦,想要替邵志行说话,却张不开嘴。
一想到邵志行如此混账,她就心底一寒。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要和这样的人共度一生了。
一个为了自己的前途没有污点能把自己几个孩子都故意弄死的人。一个只知道偷奸耍滑的人。
见着她的神色,邵志行更慌了。
“高粱你信我,咱们处对象这么久,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高粱,高粱……”
高粱的神色有一瞬间地松动,转头看向那姑娘。
“如果真的是你说的证据确凿,你为啥不告他?”
姑娘一愣,咬咬嘴唇没说话。
麦穗忍不住给了亲妹妹的脑袋一记。
“二婶都是怎么教你的?”
换作是她们姐妹,或许还敢要去告,那也是因为从小有裴雪的教导,她们更有底气,那点东西吓唬不住她们。
但这事儿放在这时代大多数女性身上,谁又敢去告?
虽然她们不想说,但不得不承认,这年头,太多人对城里人天然的敬畏,尤其是邵志行的父母也算是在省城较体面的人。
那姑娘已经开口了:“我们想过要告,但他们家能把我爹大队长的位置弄没了,还说知青的工作也会丢。”
怕几人不知道农知青是谁,姑娘又补充了一句:“农知青就是之前我爹举荐上工农兵大学的知青,现在就在锅炉厂上班。”
几人面色都是微变,邵志行的亲妈可不就是在锅炉厂那里工作嘛。
邵志行面色大变:“你胡说八道!高粱,你别信她说的。”
江子玦冷哼:“数罪并列,这不报警都不应当,走吧,去跟公安跟前解释去吧。”
“高粱,救我!高粱!”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邵志行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这江家的兄弟姐妹是要来真的。
而这个时候,能够救他的也只有高粱了。
高粱想要开口,就听江子琅来了一句。
“二姐,我娘说过,不要在垃圾堆找男人,这样的人,还不如老刁家,有什么好的?”
高粱面色一顿,脸上表情顿时有些微妙。
是啊,曾几何时,她还暗自嘲笑过小姑江临娟被蒙蔽了双眼,非要要死要活的嫁给刁宏宇,最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而今的邵志行,甚至还不如刁宏宇呢。
有江家兄妹作为飞雪集团的代表,又有江子谦从他们那个大队搜集来的资料,再有邵志行前妻这些人证,事情很快定了性。
邵志行数罪并犯,判了八年三个月。
邵志行的前妻和他有夫妻之实,但这年头很多人结婚都没有证件的,回去了直接让他们村干部给写证明书证明两人离婚了就行。
当初故意弄掉孩子这一点是查不到了,不过因为他逃避劳动这一点,还是得到了不小的惩罚。
最明显的就是,他被省大开除学籍了。
听说邵志行的决断没判下来那两天,邵志行的爸妈天天往公安局跑,住在公安局附近招待所的邵志行前妻也没少被她上门威胁。
最后公安局那边有领导下来那一日经过,刚好看见邵志行亲妈在门口骂架。
因为骂的太难听,还涉及到什么让人家大队长做不下去的话,公安局直接就给人用了个由头抓了起来。
出了这事情,锅炉厂那边直接就出了通告,把邵志行他妈给开了。
当然,这也都是后话了。
这会儿,裴雪正陪着冯博文在飞雪集团各个厂子里参观呢。
见到每个厂子每个车间都这么井然有序,冯博文真是啧啧称奇。
“嫂子,还是你厉害,起初红旗大队那个肥皂厂就弄得够好了,没想到现在服装厂和食品厂都弄得这么好。”
说起来,飞雪集团一步步走到至今,他是真的都看在眼里呢。
一开始的时候,红旗大队就一个小小的肥皂厂而已。
这个服装厂之所以能开起来,那还是因为他去南方发现南方的布料便宜,想着裴雪有个做衣服的副业这才问了她一嘴。
哪曾想到,当初的心血来潮,会变成现在两个偌大的厂子,还是营业额在整个D省都能排得上号的大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