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江临娟之后,裴雪扭头对着江临川道:“我是真没想到你这妹子这么拎不清,再这么下去,那指定是要吃亏的。”
算起来,今年江临娟也已经十七岁了,这年头女子的法定结婚年龄是十八岁,按道理江临娟明年也要结婚了。
要是江临娟真的就这个脑子去结婚的话,那还真的是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以后这日子可就不好过咯。
江临川顿了顿,半晌后道:“我去跟老四说一下,让他说说她。”
裴雪笑了一声:“你说你的吧,反正就我看着,这兄妹俩别看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关系可不好。”
要说起来,这三年来老江家的人都不怎么敢惹她,既然人家不往她跟前凑,她也就当对方不存在了,两边这样处的倒也算是相安无事。
不过能有这个成果,少不得一个人在其中周旋出力,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姜家的老四江临海。
因为之前她帮过江临海出主意的原因,所以后面哪怕是她没表现出来什么,江临海也都喜欢来请教她或是江临川。
再加上他和江临川的关系也还算是可以,而且孩子们也不讨厌他这个叔叔,所以裴雪就没拘着他们跟他走动。
这几年下来,两方关系倒也处的还可以,之前肥皂厂招工的时候她还把江临海招进去了。
兴许是江临海算是老江家的一个异类,再加上兄妹两打小到大有争宠的心,所以她看着关系倒是并不好。
江临川默然:“总要说的,就娟子这样,嫁过去了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虽然他跟江临娟这个妹妹并不是同父同母的,但也算是血亲了,打小看着她一步步长大,他又怎么愿意看着她吃亏?
裴雪:“她要是不想学,谁也教不会她,只有生活能教会她,你就省省吧。”
说完,她理了理衣服站起身,“行了,不跟你说了,那边麦穗也要来了,你自己呆着吧,我去教麦穗做衣服。”
“好!”
裴雪起身,离开了这间屋子进了隔壁的屋子,这间屋子是后来推倒了原本的东屋之后起的。
她后来叫江临山帮着打了木架放进去,然后平时她去哪里经过有卖土布和棉花的大队也会买一点,自己攒的布票也会买一点,现在木架上东西倒是齐全。
当然,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木架上面一格一格的,每一格上面都放着一个土布袋子,袋子里头或是没做过的布料,或是做到一半的半成品。
从最上头的格子一一检查过去,裴雪抽出了其中的一个袋子的布料,按照接单时候说好的日期,今天要做的就是这个了。
刚踩了缝纫机一会儿,就听着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二婶,我进来了。”
裴雪抬头笑着看了一眼麦穗:“都来了多少遍了,还是这么客气。”
三年过去了,麦穗也女大十八变了。
曾经面色蜡黄的小姑娘现在出落得皮肤白皙,亭亭玉立,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一股温柔婉约的味道,倒是跟她的性格很是相符合。
麦穗抿唇笑道:“二婶你今天在做的是县城邮电局那个单子吧?”
裴雪点头:“可不,来,那边筐子里的要车线,你过一过,一会儿把这些弄完我叫你翻个新花样。”
麦穗跟着她学缝纫是两年前的事情,当时主要是因为她自己忙着肥皂厂那边的事情接不了多少单了,后面就想着找个人做些简单的车线或是裁剪工作,至于复杂的锁边和花样交给她就好。
当时刚好肥皂厂赚了一笔,裴雪要买缝纫机,大队里公中又有闲钱,一听这话,江猛就批了。
所以等裴雪这边买了缝纫机之后找了大队里好几个姑娘过来试,试了几天之后,发现还是麦穗最合适。
还真不是她偏心什么的,当时每人发了一块布去弄,也就麦穗弄的像样。
这两年,大房一家靠着麦穗做衣服每个月发的五块钱和高粱每个月发的八块钱工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
为了响应裴雪,于翠仙还给几个孩子都报名了读书,虽然说每个人一学期就五毛钱,但是换在以前,他们哪里舍得出这个钱?
因为有裴雪的关系,加上江子琅和江子玦两个崽崽次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所以到时越发激起了大房几个孩子的好胜之心。
如今大房二房家的孩子读书上都挺努力,在班上也是名列前茅的。
二人做了一会衣服之后,突然听麦穗开口道:“二婶,刚刚小姑是不是来你家了?”
裴雪诧异:“是啊,你刚刚碰见她了?”
麦穗摇头:“不是,小姑她去找我了。”
“找你?”裴雪脸一沉,“说什么了?是不是让你劝我帮刁宏宇的妈妈求情?”
她本来以为她和江临川说那么老些话已经够了,没想到这江临娟的脑子真的被门夹过,居然还去找麦穗,也真是服了她了。
麦穗点头:“是说的这事儿,不过我没答应。”
“没答应就对了,你小姑那人拎不清,以后你远着些。”大房家的几个孩子还都挺好的,她挺喜欢的,尤其是麦穗,稳重的大姐姐样,最是让人心疼。
听见这话,麦穗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裴雪,面上有些犹豫之色,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
裴雪听见她那边没响动,不由问了一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会了?”
“不是,二婶,那个……”
裴雪停下手里动作看了过去,见着她一脸犹豫,当即问道:“这是怎么了,有话要说?”
麦穗:“二婶,如果我做错事情了,那怎么办?”
听见这话,裴雪心里“咯噔”一声。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你小姑跟你说什么了?”
麦穗道:“二婶,之前的时候你做的那个包,被小姑买走了一个,今天她来找我说,就是因为我把这个包卖给她,所以那个刁宏宇的妈妈才被撤职的,说叫我必须帮她。”
闻言,裴雪心里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