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遗憾：“那裴知青说的什么真空东西，那怕是弄不出来了是不是？”
“怎么会？”裴雪道：“我还记得那个老师说的原理并不难，杨厂长要是真的有那个意向的话到时候去省城机械厂走一圈就好了。”
“哦？这东西真的很容易弄出来？”
裴雪点头：“杨厂长要相信咱们省城机械厂的设计师们，去年咱们省机械厂连农机都升级了，还怕他们弄不出来这一个小小的真空压缩机吗？”
杨副厂长被裴雪说的心潮澎湃，说的对啊，省机械厂连农机都给升级了，这东西还能弄不出来吗？要是真的弄出来了，他们的卤味就能卖到省城，卖到全国各地，想到这个可能，杨副厂长就心潮澎湃。
“好，好，裴知青，你说的这东西要是真的可以弄出来，那你就是我们厂子的大恩人。”
裴雪笑道：“大恩人算不上，不过杨厂长，刚刚咱们说的事情……”
“成，那当然成，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能不答应吗？”
杨副厂长摸了摸下巴看着面前的这一饭盒的卤味，面上笑容满满，“不过你这方子还是要跟我说一下，这里头我倒是吃出来了好几味香料，这方子裴知青你可得说啊！”
“那当然，我早就准备好了的。”
裴雪笑着翻开自己随身带的本子，翻到折了一个小角的一页，慢慢的撕下来递到杨副厂长面前，“杨厂长看看，这就是今天的这方子。对了，另外，这个卤味不是有点辣的吗，我这边还准备了另一份五香口味的，我敢保证这个也很好吃。”
看着递到自己跟前的两页纸，杨副厂长笑的嘴都合不拢了，正要拿起来看的时候却听见裴雪的声音，“杨厂长，既然这事情已经定下来了，那咱们拟定一份合同？”
杨副厂长一愣，随后脸色一沉：“合同？裴知青，你还担心我们这么大的厂子会骗你不成？”
“那倒不是，只不过这种东西当然是具有法律效应才好，杨副厂长，现在可是新社会了，尤其是像咱们厂子这样的单位，更是要严格规范化起来，不然哪天上头下来人都说不好，你说是不是？”
“这……”
杨副厂长本来是想生气的，只是看见裴雪那一脸坦诚认真的表情，当下又觉得自己真的是多虑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大队出来的知青，怕失去他们这么大的厂子的关系也是正常。
其实更戳动杨副厂长内心的是裴雪说的那句，现在可是新社会了，要更严格规范才可以，近年来随着革委会的起来，他和厂长身上的权力本来就被削弱了，现在这么一弄的话，或许他和厂长的权利可以回拢一点儿。
当下他也气不出来了，只看着裴雪淡淡点头道：“你说的对，不过这合同，咱们可要说好，先写半年内那个，万一你们到时候造不出肥皂，我们厂子是不能继续供应油渣的。”
裴雪点头，笑眯眯道：“那是自然，就按照咱们刚刚说的来，我这边起草了一份合同，杨厂长您看看？”
“你还起草好了合同？”杨副厂长诧异。
裴雪点头，笑眯眯的把自己的本子递了过去，“在这儿，请杨厂长过目。”
杨厂长低下头看了一眼，先是赞了一句裴雪的字写得颇有风骨，这才认真细看起来。这越往下看杨厂长越是心惊，先不说这一手的字，就是这其中的条条框框，那真是完善到了各方面，比起厂长身边的秘书写得还要好，就不说秘书，要他说啊，那写得比革委会那几个成天叫唤的人还好呢。
看到最后，杨副厂长道：“你这里是把接下来肥皂出厂的的内部价也决定写进合同里？”
裴雪点头：“那当然，不过咱们要是写到这个的时候就不仅仅是写价格了，要把成本算进去，只能是给一个成本价，毕竟物价是会上调的。”
关于在合同上定下一个固定价格的蠢事裴雪才不会做呢，毕竟成本总会上涨，那到时候事情可就麻烦了，上辈子她虽然不算是学过法律，但是家族茶有人做生意，关于这些事情她也知道一点点，后路是一定要给自己留下的。
杨副厂长看着点点头，本来他还想跟裴雪探讨一下这肥皂到时候的价格，不过想到现在裴雪还在原材料这事情上面挣扎，也就不说什么了，从身后拿过信纸后自己动笔刷刷刷写了起来。
两张合同，一式两份，裴雪都一一看过了，基本上跟她在本子上的没有什么区别，二人各自签下了名字，裴雪还出示了大队给的介绍信，杨副厂长才在上头给她盖上了小红戳。
“行了，那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你们大队什么时候要用油渣的话就跟小胡那边提前说一声，第二天我给你留。”
裴雪感激道：“谢谢杨厂长。”
原材料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杨副厂长也不难说话，她还是很高兴的。
“啊对了，你这个方子……”杨副厂长扬了扬手里头的方子道：“我们厂子毕竟是第一次做，到时候要是不懂的话，能不能请你来？”
裴雪只是稍稍犹豫了片刻，就听杨副厂长笑哈哈道：“放心，你要是来的话，我们会给你带点肉回去，不让你白跑一趟。”
“不是这个原因，杨厂长这话可就折煞我了，我是想着要是偶尔抽一天的那还行，要是长期来只怕不行，杨厂长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男人受伤在家，我孩子刚一岁多，加上大队副业的事情，我不能离家太久。”
“原来是这样啊！”
杨副厂长这时候才认真打量了裴雪一眼，只看这女子的外貌行事，绝对看不出她家里头居然是这样的，这也算是个铁娘子了，当下他对裴雪心里好感更添几分。
“你放心，肯定不会接二连三的麻烦你，我也会让我们的师傅都试过，实在不行了我再找你。”
裴雪笑：“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应下了，杨厂长放心，我一定来。”
二人都达成心中所愿，当下都是笑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