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咱们还有几日才能到达麒麟郡?”
“往常运送货物不出意外的话,最少还得十二日,如今商队耽搁了几日,但是东家急着交货,可能会加快速度,不过周家小子你还得按十四日做打算!”
“老张,你会不会弄差了,咋这般慢呢?”
“麻灰,你小子别嫌时间长,这不是能多让你做一会儿神仙梦么,你就知足吧?”
“老张,你这话不对呀,应该是俺当神仙的日子变少了,俺肯定能当成神仙的,不可能跟你一般无用!”
“你就使劲吹吧,别到时候当不成神仙寻死觅活的就成,不过你要真是无路可走,就过来跟俺学一学如何做伙计得了,俺张阿四罩着你!”
“老张,你也太不地道了,哪有这么咒自己后生的?”
“别瞎扯淡了,前面到枫林渡了,大家伙儿精神点,别惊了牲口……”一位商队的管事巡游到此说到;
“刘管事,这枫林渡怎么多了座牌坊,俺记得以前没有的呀,会不会有啥变故?”
“要不是建好了这牌坊,咱们还得停留在河图镇驿站,建好了才能走呢!林仙师早就打听好了的,诶,老张听说你不行了,就别糟蹋银子了,啥事不干就糟蹋银子算咋个回事?”
“滚滚,巡查你的商队去!老不正经......”
周河自然是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周河的自我催眠大法似乎发生了效果,周河对于那坐牌坊的突然出现完全没有发在心,甚至是主动跟麻灰聊起牌坊来:
“麻灰,你说谁这么有钱没事搁这修座牌坊,我怎么瞅着像座门呢,门头上也挂着镜子,牌坊也有这讲究么?”
“三娃哥,你不会是病没有好断根,咋个脑袋糊涂了,你居然问起俺来,你这不是白问么?”
“得,你还有自知之明!”
商队缓缓前行,依次通过牌坊,到周河和麻灰他们通过时,周河看见从那镜子中发出一道无形的光扫过全身,应该是探查什么,身体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战,却听前面麻灰说:
“三娃哥,这他娘的牌坊有问题,总觉得老是盯着俺看!”
“麻灰你这混小子,说啥呢,盯着你看,怎么不盯着俺看,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谁稀罕你一样!”张阿四骂道;
“张叔,我也感觉到了,你没有感觉到?”
“该不会是女妖精选夫婿吧,老张估计是妖怪看不上,俺听村里的老人说妖精专抓壮小伙呢!”
几人说话间,牌坊上有俩年轻道士在交流着,只是下方的车队无一人有所察觉,包括前头的胡三胡仙师;
“师兄,造化之气一旦被人吸收,探灵镜便啥也发现不了,你看目前什么也没有发现,连着好几日了,我敢肯定其他地方也是如此,都怪你当日看啥仙子直播跳舞,你看现在好了吧,还不知道要多少日子才能有线索!”
“你还好意思说,搞的好像你没看一样,你也是金丹修士了,怎的还这么急躁?处罚这么轻已经不错了,好歹没有在面壁崖面壁思过百年,传音信物在你那,你要不打听下?”
“师兄,你看这俩凡人少年居然能感应到探灵镜,会不会有问题?”
“有木有问题你还不知道,你又不是听不到那俩少年的心声,那麻脸少年一看就是个坏种,心里不停的诽谤我等是一个欲求不满的寡妇妖精呢,要不是仙凡有别早就想抽他了,倒是另一少年模样周正,心地也善良一直挂念着生病的兄长。”
“师兄,我是说他俩会不会有成为我等的资质,要不要通知下祖师,万一是修仙奇才呢,也算是为宗门立功了,咱们的千机镜被宗门收走了,实在是无聊透顶,你说要不要联系下祖师?”
“跟你待了一百多年,还不知你的鬼主意,你不就是想要寻个由头好跟祖师求情么,要联系你联系,我没脸,师傅还再面壁思过呢!”
“师兄,你总是这样说我,你还不是也腻了,自己搁这装清高,还不是跟我一样想去看妙语仙子的妙音会?这次无论如何都该你来联系了!”
“你不联系拉倒,反正一会儿那俩少年就离开了!”
“你……你这是吃定我了,师兄你有种,好……好,我联系就我联系!”年轻说罢从袖中取出阵盘双手翻飞最后结印一指,伴随“哈”的一声一道青光没入阵盘,然后静等结果;
“你说你,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个怪癖好,双手这么胡乱结印有意思么,还好意思——哈——的一声,也不嫌丢人!”
“师兄,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叫做仪式感,悟了没?如今的女修士最是注重仪式感,今日师弟便将这等情缘奥义传授与你,还不快快记在心中,莫要孤独终老之时方知悔恨!”
“云晏子,你也好意思说,说的跟你有道侣似的,上回师傅拉下脸面带着各种奇珍异宝去雷竹山为你订下的道侣呢,对方仙子初闻道侣乃是寰虚洞弟子,喜不自胜欣然接受,而后听闻你之大名,哭闹三日只为了不跟你结为道侣,最后甚至是偷偷跑出山门,跟一凡人结婚生子,你丢不丢人,怎么有脸笑话师兄?”
“云龙子,那是……那是……那是我没有看是人家,你怎可污人清白.......”
“够了!寰虚洞怎么就出你们两个混账,叫你们看守造化池三日,仅仅三日就丢了一道造化之气,要不是你师傅替你们担着,自愿在思过崖思过三年,还说什么你俩本是赤子之心甚少下山,不通事物,磨砺一番定有改变,如今让你们寻那丢失的造化之气已有半月有余,毫无进展,还能在此嬉戏打闹,成何体统,定然还是死性不改,气煞我也......!”一中年道士虚影早已出现在阵盘上空,本是形相清癨,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此刻却是怒极;
原来二人乃是寰虚洞青灵上人坐下弟子,寰虚洞乃是传承不知多少岁月的修真巨擘,据说其根脚甚至与鸿钧道祖有关,但其能传承幽幽岁月究其根本原因乃是洞中有一先天至宝——鸿蒙造化池,传说此池伴天地而生,夺天地之造化,妙用无穷,但为天下所知的是每三百年则会孕育出几缕的造化真气,造化之气正如其名,凡俗用之可改善根骨,增厚道基,附带增寿百年,亲近大道,能极大的提高一个人天资上限,凡俗使用效果最佳;然鸿蒙造化池却不仅限于此,每三千年有机会孕育出一缕鸿蒙造化之气,每三十万年有机会孕育出一缕鸿蒙之气,而每一纪元都有机会孕育出一缕太初元气,云晏子和云龙子上月轮值,二人轮值期间使用千机镜看仙子跳舞,从而导致一缕造化之气逃遁;
“祖师,徒孙知错了,愿回山面壁思过,但且先看那俩少年的奇异之处,本是凡人却能感应到探灵镜,我与师弟由于灵觉被封大半只能是推断应该是身具极高天资,是故我与师弟二人在没有造化之气的下落的情况下,情急之下联系祖师,若徒孙能为宗门寻得一天才弟子,虽不敢居功,亦有苦劳!”云龙子赶紧说道;
“你若唬我,思过崖百年,休想讨价还价,你应知寰虚洞何时寻找过丢失的造化之气,甚至是被偷被抢什么时候寻过,还不是为了磨练你等的性子,希望你等有所长进,明明天赋卓绝,每日只思那位仙子身段好,那位仙子气质佳,此次事情结束后你们二人准备下,老祖带你们前去人魔战场,你等好自为之!”
“祖师,祖师,弟子知错了,再也不敢了!”云晏子和云龙子虽是心头巨震,却也不敢反对,只是不断跪下磕头求饶,但二人清楚明白祖师心意已决,此去人魔战场恐怕是九死一生;
中年道士一挥衣袖,云龙子与云晏子便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周河、麻灰二人便出现在这位道士面前,二人一脸迷茫,刚刚还在车上与周阿四插科打诨,突然出现在天空中,面前出现一位极其耐看年轻道士,双眼墨黑煞是好看,但却充满了沧桑,显然其真实年龄极大;
“道士,你是人还是妖怪,你掳来俺们干啥,俺们山村的娃可是臭的很,味道极差的……”麻灰心直嘴快,脑子里咋想的就咋说,不过用最狠语气说着最软的话;
“这位道长好,可是有什么差遣,只要是我兄弟二人可以办到,绝不推辞!”周河眼神一瞪麻灰,示意麻灰闭嘴,于是行礼开口说道;
“你二人且上前来,看看你二人是否与寰虚洞有缘,不过先要看二位资质如何?”原本欲要知道二人天资,以道士的修为一眼望去便知,但道士此时却收敛仙威,如同邻家阿哥一般,不愿以强视弱,亦或者直接撸人便走,于是乎开口解释;
周河只此片刻,已然大致明白事情原委,此时此刻多想无用,于是坦然面对,且看着这道士温和的眼神,直觉告诉自己此行并无危险;所以果断示意麻灰跟在自己后面,自己打头阵,让麻灰不要妄动,青年道士只是温和的笑了笑,然后轻轻的抬起右手如同村中的老人一般摸了摸周河的头顶,但年轻道士抚摸周河的手一顿,心中狂涛骇浪一般,甚至喃喃自语道;
“荒古蛮体?……果然不愧是荒古十大奇体之一,凡俗之时经脉就如此宽广,宛如同浩浩大江一般,甚至远超传说中的记载……嗯……丹田居然也如此浩瀚宽广,如星空大海一般,咦!丹田居然真的有缺,天妒之人,原来前人所记载并无虚言,果真如传说所言一般无二,哎……!”中年道士心中自是五味杂陈,稍稍稳住心神后;
“少年,你与我教有缘无份,你本有无上绝世之姿,当傲然天下,为人族崛起而奋斗,盖因天资太过逆天有违天和是故为天所妒,丹田已然有缺,此等缺陷于其他宗门而言等同自此与仙道无缘,今日你我相逢乃是缘分,亦是命运,可缘分无定,命运无常,我教本有造化之气三缕配合其他奇物或可解少年之忧,然数日之前一缕造化之气自动飞走难以寻觅,我教历来也不会追寻丢失之造化之气,此次也不会例外!此行本是磨砺弟子心境而已,是故寰虚洞不会为少年你而破例;而另一缕造化之气被道士之孙女为筑无上之道基已然使用;最后一缕造化之气已被天剑山吴诗雨吴仙子为其子侄治病所讨走,此乃天意使然,还请见谅,非是见死不救,实属造化弄人!”
“道长言重了,能否帮我看看我兄弟可有缘分跟随道长修行?”周河自家人知道自己家事,并不意外,只觉得这道士果然是神仙中人物,这等地位尊贵之人本不需要跟自己解释,如今不仅耐心解释甚至亲自对周河躬身致歉;
麻灰等到周河眼神示意,也不犹豫,步行至道士面前,一副智珠在握的姿态,道士倒是不介意,如同刚才一般无二,一边查看,一边念叨;
“嗯?地灵根……,了不得,古巫神念......,奇了怪哉,在灵气匮乏如此的偏僻之所,居然先有荒古圣体和荒古蛮体,如今又出现如此资质出众的奇才,虽天资差之荒古圣体不止一筹,但亦是有望成仙的绝世天才,那俩徒孙果然是有福之人运气如此之好!”
“你可愿意随我修行?”温和的问道;
“他愿意的,道长,我这兄弟姓徐名辉,出门前他父母托我代为照顾,只是不知如何称呼道长,道长仙家何处,毕竟我兄弟家中上有父母需要赡养,可否留些凭证。”周河觉得麻灰与其去那麒麟郡寻找不确定的仙缘,还不如跟着这青年道士修行,周河相信一个人的眼睛如此温和,定然不会是歹人,与其去麒麟郡寻找一个不确定的机缘,不如就此让麻灰跟随道士修行,以及对自己直觉的信任;
“天之极有我之道场,名为寰虚洞,然世人一般称为鸿蒙道宗,我道家别号扶摇子,此乃寰虚洞弟子命牌,与修士性命息息相关,你将此物带回即可,待你兄弟修为有成,自会归家为其父母养老送终,你且过来,自此跟我修行吧。”扶摇子说罢随手一挥,周河手中出现一精巧令牌;
“道长可否跟您打听一件事情?”
“你且说来!”
“道长,可知悟道宗悟道崖峰主,乃是一老道.......”周河便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哼,原来老道的弟子就是你哥哥!他好的很不用你操心,前几日贫道还参加了你兄长的拜师仪式,你且放心,你哥哥身体已大好,你就不用去寻他了,那地方不是啥好地方,而且此时已然封山,再次洞开山门已是百年之后,哎,以你之身体状况恐怕再无可能与你兄长相见,但事无绝对,少年你做好心里准备吧!”原本温文儒雅的扶摇子谈起老道居然吹胡子瞪眼,似是对老道颇有怨言,只是接着又想到周河的那苦命的身世又不禁安慰了起来;
“少年,临别之际贫道有一言赠之,贫道观古之先贤生平事迹,年少多有磨难,可谓命运多舛,一路走来真真的是不容易,劫难重重,但仍不忘初心,一路披荆斩棘,不畏艰难险阻,终成一代大贤,还望少年勿要气馁,当立大丈夫志,迎难而上,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至于贫道所以你兄弟二人并非是完全没有重逢的机会,若是你能找到本洞遗失的造化之气,一切困难都将迎刃而解,贫道推算这股造化之气应在方圆百里之内,剩下的路靠你自己了,少年……!”
“多谢仙师开导,周河铭记于心,如今得知兄长身体痊愈,已是喜不自胜,至于今生是否还有与兄长相见之日,周河不敢奢求,周河虽自幼父母双亡,不敢与先贤相比,但亦不敢忘父母之教导,人生之路无或长短,所行所思不过“仁”之一字,何以为“仁”,“仁”二人也,即你与我,我与他,我与天下人也,二人相交不过“诚”之一字,秉“诚”以行,始于足下,不问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