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冲冲的去,骂咧咧的回,这就是重骑首秀前后我的样子,从城外到外城,再从外城到内城,最后从内城到我的房间,好像我已经不间断炮轰失雀近半小时。
看着缩在门口不敢进来的雀,我嘶哑的嗓子吼道:“你待这里干什么?赶快去改!”雀听后立刻抱头鼠窜。
“好,喝口水。”看雀被骂跑,喜连忙把水杯递了过来。
我仰头一口喝光,干涸的嗓子终于得到滋润,全身的火气也退却了一两分,我起身来回转了一下,对喜说:“不行,现在不能放手让他自己来,喜,等会把饭送过去,这几天我估计得守在那边了。”不等喜回答,我人已出门,急急向城外而去。
没办法,这王八蛋自以为听了我几句就能理解如何打造重骑了,我TM的自己都不是这个专业的,但好歹我还能动下脑子,这王八蛋就是硬来啊,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
五百人马,摆了个正正方方的阵形,马与马之间,前后左右也就一人的间距,居然还真跑起来,吓得我当时立刻喊停。王八蛋还得意的问我是不是被吓到了,是的,我就快被吓死了,重骑这么个搞法,估计还没离开小屯,估计就剩最后几排人了。我问他如果前排有人马倒下怎么办,他居然说演练这么久了,就没发生过。真是感谢诸天神佛,呸,佛陀还没有降生呢,感谢先祖不杀之恩。
这个队列得重新拆,一排先来十个,最多三排,等会先按这个调调看。
另外我问他如何指挥的,他说就自己骑马列在队伍最前面,再让一人拿着铜钲跟在身边,他往那冲,队伍跟着冲就是,原理没错,我就问了两个问题,一是你要是战死,队伍怎么办?二是,如果你要转向,前面几排的人可能看到了,后面的看不到,这会不会让阵型出问题?他就支支吾吾说没想过。气的我恨不得拿鞭子抽一顿。
所以在队伍分组后,还需要任命每组组长,最好能把指挥序列都确定下,要不然靠雀他自己分分钟把队伍打光。另外还要把指挥旗搞出来,战场上你铜钲声再大,你嗓子吼再大估计也就身边人能听个响。
最最严重的就是兵器配置问题,王八蛋居然让队伍全员持矛,而且还是现在步卒用的短矛,我很是怀疑如果就这么上阵的话,这重骑最后估计是靠马撞过去来杀敌了。另外更大的可能就是前排很大概率被后排直接捅了。
对于为何这么配兵器的问题,我压根就没想再问雀了,我很担心他会回个觉得这样很有气势之类的,我很担心听了我会不会心梗。
所以重骑兵器配置问题,就依靠我对后世所谓的记忆吧,投矛、狼牙棒、骑枪这些相对制作容易,训练也不复杂的先上来。
能想到的最后一个麻烦就是甲胄了,马甲必须上,尤其是马腿、前胸、马腹位置的保护,先用牛皮啥的包上,骑士的腿部防护问题,脚与马镫的快速脱离问题,面部防护问题,是否需要配上臂盾,配骑枪的要不要在马具上预留挂钩。差点忘了马蹄,马掌一时半会还弄不出来,要不先包点厚麻布吧,估计现在也没人发明铁蒺藜啥的。
真是头大如斗,需要皮匠、木工、铜匠、石匠来搞联合攻关了,都是贝壳啊!不行,还是要早点把铜币搞出来。。。。。。
在我悲催的、苦逼的边指导马队训练,边研究兵器制作时,子回来了。
“还真让失雀领军?”我狐疑的看着子“还居然是那三个老头一起推荐的?”
“是的”子低眉顺眼的模样让我更加疑窦丛生。
哦,过了好些年了,差点忘了雀就是这帮人推过来的,这是养肥了,可以吃了?我充满恶意的想着。随他去吧,关我屁事,等一下,这家伙可是一直在我这带兵的,不会惦记上我的队伍了吧?
忙问道:“是领王师还是族旅?”
子答道:“族旅。”
(一群王八蛋!)
我急道:“这三国可不下万人,就靠我一族之兵?”
子无奈的说道:“王师正在准备开赴土方,殷都已传告周边方国,应该会聚集5000他国族旅过来。”
我更急了,问道:“我让人给你带的话,你没收到?”
“收到了,也和王说了,王的意思是,这三国国小,每国不过一旅之数,现在全部陈兵在边境,都是故作姿态,以为我正欲伐土方,而他们又有了准备,一时半会不会来攻打他们。本来还准备让好你来领军,怕你又不同意,与三公商议后,决定由雀领军,以我族旅为骨干,辅以周边几个方国,应该没问题的。”
(所以我担心了个寂寞?这个昭从死不要脸已经进化到狂妄自大了吗?)
“你就没和他说我的担心吗?”
子更加无奈的看着我,看这意思,就是说了,没用。
我还是想再找根稻草,问道:“难道三公都同意?”
“这。。。。。。”子有些迟疑,不过很快又说道:“三位先生听完我转说你的意见后,其实还是有些迟疑的。”
我连忙问道:“难道这三个老头就没劝昭?”
子摇头,说道:“说了一两句,但王坚持这么办。”
我瞬间又觉得全身无力,愣了好一阵,还是不死心的问道:“你这是带的正式通知?”
“不是,我听完王的决定后,感觉很是不妥,这才急忙赶回来告之妇好你的。”
那就是还有可能调整,我正想着是不是马上去殷都找昭再谈一次时,子又说道:“明日,甘先生应该就会带正式命令过来。”
这是搞得什么事情啊,要不我也叛了算逑?
我长叹一声,把这些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丢开,对子说:“摇人,开会!”
。。。。。。
平叛之战筹备工作研讨会在晚餐后召开。
会议主持:王后兼族长兼挂名大法师兼本族最高军事指挥权拥有者-本人。
参会人员:本族武装力量实际指挥人-子子、副指挥-失雀、行政后勤兼行政秘书-喜、文书兼生活秘书-井。
列席成员:千夫长三人,百夫长代表五人。
会议记录:井
会议在我将情况大致说完后就陷入了安静中,就连最开始得到领军任命而高兴不已的雀都没吭气了。
我一边用手指轻轻的扣着桌子,一边暗想着,拢共就8000人,打人家10000多,攻城是不可能攻城的,决战也是不能决战的,唯一的打法就只能个个击破,速度还得快,还要尽可能包饺子,要不然,击溃一个,跑回去重组完又过来打,只会让我军疲于奔命最后累到拿不动刀,对了,人方那边估计还在虎视眈眈,没准什么时候就冒出个1、2万人来,逃都没地方逃。
算来算去,这8000人根本不够,看来要征发族人了,青壮要,年纪大打过仗的也要,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就行,好歹能起个老兵的作用,稍微的保障下基层队伍的组织度。至少保证10000人的主力队伍,然后还要5000人的后勤保障力量,最好还能有个10000人的预备队随时准备来补充消耗。
把队伍规模问题先搁一边,再仔细想想战术问题,要保证快速突进的话,还不成熟的骑兵部队不行也得行了,先把一人双马足额配置上,确保持续机动和装备负载能力,500骑兵之前训练已按20人调整划为一组,共计25组,三八二十四,如果分兵攻击的话,一个方国放八组,160人来扫荡近1000人的巡逻队,巡逻队半个小时出现一波,如果我军离开,肯定会导致敌军聚集追击,所以只能利用信息时间差,搞围点打援,半小时之内要解决掉战斗还有布置埋伏点,甚至还要保障恢复时间和尽可能的持续战斗力量,这个具体打法上还要群策群力一下。
哎,我这是把实验兵种直接当主力在用了,那真正的主力要干嘛呢?这就不好分兵了,一是其他族的队伍直接指挥起来肯定不会那么顺手,战力也不清楚,二是要集中起来阻断敌方的大队增援,估摸着骑兵围点打援,运气好的话,可以一直打完最后一支巡逻队,但这种好事一般只会在梦里有,跑掉一两个绝对正常,就算运气爆棚,每次都没人能逃掉,那前方巡逻点上总会有人感觉到不对劲,无论是留一两个人等着看后面有没有人跟上,还是派一两人回头看,事情就暴露了。
所以,主力大部队必须集中起来,随时对敌方派出的增援予以痛击,有条件的情况下,这也是消灭敌方有生力量的好办法。
嗯,看来实验骑兵还真是此战关键了,那么如何保障这支队伍的可持续作战能力呢?防护要加强,这是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想着当前商国和各方国士卒那可怜的甲胄身体覆盖率以及着甲率,再想着上次河边打阻击时高速飙升的阵亡率,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按这种规律,我这骑兵队估计没半天就打光了。不行,不行,臂盾一定要装上,面甲虽然刚试制出来,又丑又不方便,而且还没有测试防护力,不管了,先装上再说,没准有真的比没有强,是吧。对了,皮质马甲不知道喜这边安排得如何了?这深入敌方,靠谱的战马损失一匹就少一匹,我这马场里不能管够啊。嗯,主力部队里要尽快筛出一批会骑马的来,虽然没有经过阵列训练,好歹也能当个替补,毕竟这打埋伏不是骑军冲阵,所以我这重骑兵首秀就是混了个游骑兵的感觉啊。
还有啥要考虑的呢?对了,保持骑兵持续作战能力,不但是要靠提高防护来降低损失,最重要的是确保接敌前扩大敌军的损耗啊,可惜弓骑兵雀还没开练,要不然箭雨一洒,20人的小小巡逻队不就谈笑间灰飞烟灭了嘛,哎,正所谓穷则穿插迂回,富则火力覆盖,我还真TM穷啊!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看向场中几人,都TM一个个张嘴向我要钱的,就没一个能主动给我创造点财富的家伙啊!人才啊,到哪都缺人才啊!
欸,不对啊!叫你们开会讨论,就老子一个人在这里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你们一个个装死是几个意思?花钱就不说了,关键时刻,连花钱的去处都不说明一下,就这么没想法吗?我是平日里让你们太舒服了是吧?
“咳咳”我清了下嗓子,见众人还在做低头沉思状,又不得不用手指重重地敲了下桌子,这次让几位看向我。
我一咧嘴,指着雀说:“你是此战主将,你来说说,怎么打?”
雀在众人目光注视下,嗫嚅了一下嘴,开口道:“不若如此前计划一般,我领骑军先破巡逻队?”
嗯,思路倒是没错,我鼓励道:“接着说。”
雀似乎放松下来,开始阐述自己的想法,不过你边说边拿眼睛瞄我是干嘛?自信点行不行,我还是喜欢看你以前桀骜不驯的样子。
雀的大体作战思路与我所想相差不大,看来这几天手把手的教还是起了点作用,至少让一个最开始直接莽的打法现在听起来倒是有前有后,关键点不丢失、逻辑也还通顺了。
雀说完后,我未做点评,简单的表扬了一下,就让其余几人也说说看,会场气氛也慢慢高了起来,后来让列席的同志们也说了下想法,这几位倒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但没有拍着胸脯或大腿来表决心,反而认真的提出了许多关于队伍组织、行军、保障等细节看法。
当其中一位百夫长说起他家有人是猎人,看过如何做陷阱抓小动物,建议是不是可以让骑兵提前也做陷阱埋伏巡逻队后,会场气氛瞬间爆棚了,平日里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家伙们开始兴高采烈的毒计百出,什么挖坑插削了头的竹子再盖草,什么在树丛间拉绳子,还有什么搞个绳套挂树下,但凡有人踩上一定能把人吊起来,说这话的家伙还把胸脯拍得大响,说按这个法子他都抓过狼。
我是听得目瞪口呆,心跳加速,悄摸着擦了下额头上突然冒出的冷汗,心道:“人民群众中真是人才辈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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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的挖坑、馊主意、阴招大会在我匆匆的强调了兵力和装备问题后结束了,我看着意犹未尽、相互打着眼神约着换场离去的家伙们又抹了把汗,这仗没准还真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