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感受着凛冽寒风如小刀般割过手脸,闪回房间的我,摸着冻得起皱的皮肤在心里大骂:“当年化学课为什么不好好听课。”五年了,整整五年都没能把肥皂搞出来,更别提什么护肤霜、冻疮膏了,想手搓化学工业的幻想破灭了。
又裹了裹身上的熊猫皮,想着之前昭送过来的虎皮,还是那个暖和些,可惜没注意让火给烧了个洞,有些嫌弃的送给了雀,没办法,雀刚成家,也没啥好送的。
像一个幽灵般独自飘荡了五年,感觉自己老得很快,后世的记忆愈发清晰,当下的经历却转瞬即逝,越来越习惯追忆往昔,在那阳光下奔跑的是我失去的青春啊,等等,新增记忆丢失,我靠,莫非我真得了阿尔兹海默症了?
不行不行,快想想这几年发生了什么,有病锻炼,没病预防。这五年发生了什么呢?
刚到的时候借口失忆成功伪装成玄鸟降生,陆陆续续认识了喜、井、子、雀、昭、姘、癸、傅说等等,我扳着指头数来数去,也就十来个人,好像到现在也就和着十来个人还有些往来。姘死了,死在我眼前,蒙伯也死了,就在和他打完猎的第二年,对了,多尹也死了,昭现在直接当了族长。姘的孩子们都回她的封地了,我的孩子们还在殷都混日子,听说弓当太子还当得规规矩矩。奇怪,为何没有他们回来看我的印象,丢,一群不孝子。哦,还有那几个国侯,听说也走了一两个,老铁暴侯后来又送了辆马车给我,嗯,之前答应请他喝顿酒的,这五年都没请过,我擦了擦汗,哎呀,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下次要记住。
当年自己是做个什么短期规划来着,对了,要苟着,不要浪,我扫视四周,嗯,苟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规划落实到位了,至于当年发生的一些小问题,那是意外,对,意外。
后面还发生了什么?封地的城墙修好了,这个好像和我没啥关系,活都是子去干的吧,还是喜和井掺合了?算了,这不重要,我好像还尝试过要搞个贸易市场的,嗯,一直没搞得起来,对了,和那帮国侯们吹了一次水,为了水不洒,又给傅老头递了个话,傅老头听后又跑来和我吹了好几次水,听说水瓶子里的水虽然越来越满,瓶子一直很稳。
姘的遗泽一直还在为商国的农业发展提供源源不断地支持,粮食现在好像比较安全了。手里有粮,人口自然就多了,昭又觉得自己可以了,组队和龙方、西羌还有土方打了几次,我没去,让子去,他说得守着我这里,呸,我觉得是他媳妇要生了吧,没办法,让雀去了几趟,应该是得了昭的几次表扬,回来后求我表扬,我没搭理他,就和他说了点三十六计,他就觉得自己行了?
子的媳妇今年还是去年生了个男孩的?哎呀,怎么连这个日子都记不起来了,我好像还让喜送了礼过去的,满月酒送啥,当然是送小孩玉佩咯,我让喜跳了个符合小孩尺寸的送过去了,主打就是即送即带,我还特意花心思让井编了个带金线的绳子。
说起金线,这个要好好回忆一下,当时是哪家送的金矿来着?算了,找时间问下喜吧,下次让他多送点来。为了拉出金线来,还特意找了几个铸青铜的人来研究,花了点时间才搞出来的,看来当初物理课我是认真听了。
想起来了,金矿是昭送过来的,是因为马镫和马鞍的缘故,为此貌似朝堂上还争论得挺激烈,反正最后特批在我这里统一生产,并作为贡品每年往殷都送一车,MD,让我又损失好多贝壳,你搞个中央集采不香吗,非要搞朝贡,三千年的经验告诉你朝贡靠不住的,还不听。好像为这个我和昭又吵了一次。这家伙是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欢迎来劝谏的,五年了,果然还是个死不要脸的。
还有啥事呢?
“好”一个呼唤打断了我的回忆,子已经站在了门口。
“说吧,又怎么了?”我没精打采的问。
“王召您回殷都。”
“啥?”我看着屋外阴沉沉的天,听着呼呼的风,毫不犹豫的刚准备开口。子抢先说道:“要冬祭了。”
我双手抱头,尼玛,当年我就不该不多嘴说啥典礼。这帮家伙都玩上瘾了,还按我说的春耕、夏耘、秋收、冬藏来定的款,哎,不对啊,这几年我每次都拒绝了,说好了只要搞人殉我就不去的啊,搞得后来都不发邀请了,怎么这次还来问。
我狐疑的抬头看着子:“有不同?”
子点头,又压低声音靠近点说:“王说,这次没有人祭。”
(咦,这家伙是在玩哪一出?)
子纠结的看着我,问:“好,去不去?”
我又想起以前那次争论引发的不良后果,迟疑了一下,还是要给个面子啊,老是甩地上,与我苟教宗旨不合啊,点点头说:“去。”
。。。。。。
次日,我顶着寒风站在殷都的宫室前,觉得自己还是这么草率啊,阿嚏!我揉了揉鼻子,还得搞个口罩啊。
。。。。。。
第二天,天空作美,阴沉的云层终于裂开了不少缝隙,久违的阳光洒下,风都似乎小了许多,我站在高台前,想着,你丫上去还是的吹死!
没想到今次冬祭很是简短,人也不多,所谓的朝堂之上的人加上就在殷都和附近的族长来了,也没有红旗招展、鞭炮,哦,没有鞭炮,锣鼓,哎呀,锣鼓也没有,钲铙齐鸣。很是朴素的样子,反正人不多,大家陪着昭上台,昭在后母戊鼎前准备向上天宣读着什么,一帮人围在旁边抄着袖子准备看热闹。
就在我正好奇这鼎不该搁姘墓里头陪葬,咋还搁这块时,一声清脆的鸟叫传来。
这叫声是如此的奇特,尖锐而不刺耳,明亮而不短暂,大家同时抬头望去,一只黑色像燕子一样的小鸟从云层间飞出,转瞬间来到我的头顶,转而又快速的盘旋在方鼎上。
所有人不知所措,“铛”的一声响起,众人看去,昭手里的竹简居然掉在地上了。
哎,这个情节我熟悉,都让开,我又要装B了!
我上前挥手,小鸟骂骂咧咧的飞走了,我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众人,对昭说:“王勿忧,先修政事。”看昭立马恢复脸上,(心想,死不要脸的)接着说:“唯天监下典厥义,降年有永有不永,非天夭民,中绝其命。民有不若德,不听罪,天既附命正厥德,乃曰其奈何。呜呼!王嗣敬民,罔非天继,常祀毋礼于弃道。”注1
(嘿嘿,我都要直说人祭都是邪门歪道的,你懂的。)
昭一副不明觉厉,大有所获之感的样子,居然向我施礼道:“幸得好之谏言,昭必修政行德,不失天意。”
(你是好国王,我是好王后,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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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史记·殷本纪》:“帝武丁祭成汤,明日,有飞雉登鼎耳而雊,武丁惧。祖己曰:「王勿忧,先修政事。」祖己乃训王曰:「唯天监下典厥义,降年有永有不永,非天夭民,中绝其命。民有不若德,不听罪,天既附命正厥德,乃曰其奈何。呜呼!王嗣敬民,罔非天继,常祀毋礼于弃道。」武丁修政行德,天下咸驩,殷道复兴。
大意是:武丁祭祀成汤,第二天,有飞鸟来落在鼎耳上一顿叫唤,武丁被吓到了。祖己说,‘王别瞎担心,先手上事办好。’祖己接着教育武丁说,上天监察下民是着眼于他们的道义。上天赐给人的寿运有长有短,并不是上天有意使人的寿运夭折,中途断送性命。有的人不遵循道德,不承认罪恶,等到上天降下命令纠正他的德行了,他才想起来说‘怎么办’。唉,大王您继承王位,努力办好民众的事,没有什么不符合天意的,还要继续按常规祭祀,不要根据那些应该抛弃的邪道举行各种礼仪!
从此武丁用心理政修养德行,搞得天下繁荣,商朝复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