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子和喜、井在我的示意后离开。
我理了下思路,认真的问:“那么,你和昭这样推来推去,又实际实施了哪些呢?”
“人”傅老头盯着我说:“王和我讨论很久,认为国政一事,首要的是人。”
“商国与各方国贵族何其多,难道人不够?”
傅老头似笑非笑的说:“不够,就像奴隶不是人,贵族也不是人,这治国之人呢?妇好就不用和我这个老头绕圈子了。”
(老而不死是为贼)
我笑了笑。
老头接着说:“国中贵族多是先祖辛、乙遗泽,与王的雄心相比,还是稍有欠缺呀。”
(讲得真客气,我看你们这对好基友恨不能全干翻了吧?)
“所以你们就想办法到处找人?”
“嘿嘿,倒是找了几个不错的。”
“哦,找到哪些人呢?”
“比如妇好你,比如妇姘,哎,妇姘离开得太早了。。。。。。”
(合着那六十多人的后宫团是这么来的?)
我古怪的望着老头说:“就没个男的?”
傅老头连忙摆手“当然有,只不过妇好你和妇姘最尊贵吗,当然要先说,要先说的。”
“那男的是?”我有些不耐烦的问。
“子就不错”
(子也是你们选中的?)
“还有个叫失雀的也还行,准备过段时间也派给你。”
“和子一样?”
“和子一样。”
“大学不教?”
“呃,大学虽是王在教习,但贵族子弟太多,只好把不错的选来给你。”
(MD,我这儿是岗前培训班还是啥的啊?)
“还有吗?”
“还有几个不错的,现在还不到时候派过来。”老头很是厚颜无耻的说。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那子你们领走?”
“妇好觉得子现在适合干些什么?”傅老头突然认真起来。
“适合继续待我这里”
(哼哼,我的牛还没有还完就想走人?)
“哦”傅老头有些失望。
“我连国中官职都不记得。”
“呀,我来说说”老头又精神起来。
。。。。。。
等到喜进来换了两次灯油,已经喝光一陶罐劲酒的老头,终于醉眼迷离的闭上了嘴,告辞!
看着被子搀着摇摇晃晃往外走的两人,我赶紧让井烧水泡澡,这天聊得脑瓜子疼。
这是个怎样奇怪而复杂的行政体系啊,让我好好捋捋。
首先从中央与地方角度上来看,被常备军控制和有效到达的区域算王畿,按上次出征时的观察,士兵消耗加装备,估计在没有补充的情况下最远可以走个一星期左右,最多150公里上下,这么说王畿区域就是围绕殷都的300里的半径范围。
那范围内外的各个方国中,关系良好,按时进贡的就算归服国,范围外保持交易的就算联盟国,其余所有要时刻防备和随时干架的都算敌国。
再从政治控制上看,存在联邦与分封并存的情况,比如我的封地就是分封而来,而之前出战是送兵送粮的那些方国就是城邦国。最大的区别仅仅是联邦自己管自己,商国不干涉,分封的则要按商国要求来管理,商国可以变更封地规模,调整管理人员。
具体到政务官体系上,属于王畿区域内的都叫内服官,非该区域的官员为外服官。官职上超级混乱,绝对职场PUA,一人可能身兼N个职位,比如像子这样的兼着祭祀和军事,我这样的更是啥都要管,工资,啥工资,没这个概念。而外服官就更加粗糙,感觉就是个命名而已,比如啥侯,啥伯,啥男的。。。。。。具体叫哪个,完全看商王的心情。
最后是昭和傅老头最关心的用人问题上,这立马就牵扯到现在的阶级问题上面,是的,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叫人。
按我现在的理解,阶级从上至下可以粗略分为:商王、贵族、人、奴隶,但是!关键就是这个但是。但凡以数量来称呼的人就属于非自由人,而非自由人又并不一定是奴隶。
除此以外,贵族群体也有比较大的细分,首要的咖位是谁呢?是王朝诸妇,没看错,就是王、诸侯大臣、乃至任何贵族阶层中的配偶都能称为妇!为啥是第一位呢,因为诸妇啥都能干,祭祀、占卜、打仗、接待、出访等等能想到的任何政务,她们都有负责处理!而且整体作业频次超过其他人。这真真没想到,在公元3000年前的贵族阶层,妇女能顶半边天就已经实现了。
其次的段位要留给王朝诸子,也就是各位贵二代或三代,他们相当于企业中层和基础储备干部。
接下来才是后世理解上的贵族一代们,他们基本上是各族族长,日常工作是管理本族,反而很少参与国家政务管理。很像集团公司下属子公司的董事长。
最后的阶层是这个迷信王朝的法师职位-贞人。这个也是一个奇怪的群体,人数很少但十分固定,同时还兼任类似于史官或书记员的角色,比如像我身边的井。
理清了人的概念,那么现在的用人制度就方便梳理了。
第一个原则就是,哪家势力大用哪家人,哪个方向上威胁大,用该方向上的人。简单、粗暴。
第二个原则是,世袭。你爸当了这个官,你也要接这个班,你儿子还得接着上。
第三是,用人唯亲,血缘关系最重要,这也是为何贵族中诸妇能抗大梁的一个重要原因。
最后还有一个临时机动,遇到一个没碰到过的情况,就会要任命一个新的职位,而这个新职位基本上各位职场老鸟都躲得远远的,不得已只能安排新人上岗。或者是有些岗位满编了,二、三代们没地安置,得,临时给个编打法下。还有一种情况更特殊,那就是任命战俘、罪犯或奴隶,这个我真是没法理解,要不是傅老头举了N个例子,我到现在都没法信。
基于以上梳理的情况,如何给到傅老头用人的建议呢?头疼啊!
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重。。。。。。
次日清晨。
看着瞪着我的傅老头,我好没气的问:“还没回殷都啊。”
“妇好你还未给出良策啊。”傅老头一幅你骗了我的样子。
“我可没说要给你出主意啊。”
“你说你要听国中官职的,我昨天已经和你说了。”
我双手抱头。头疼欲裂,这个牛皮糖,得赶紧打发走。怎么说呢?
我灵光一闪,KPI啊!
于是,伸出右手食指:“用人以亲,不如用人以贤。”
老头眼睛一亮,问:“何以为贤?”
答曰:“尽职尽责。”
续问:“何为尽职尽责?”
然后,我就岗位设定、工作标准、工作内容,权重比例,临时性工作任务设置等等关键要素一顿忽悠。
老头眼睛越听越亮,就在我快要开始默唱:“眼睛瞪得像铜铃”这首歌时。似乎已经完成从接收、处理、到消化闭环的傅老头开口说道:“知易行难啊!”
嘿嘿,等的就是你这句,于是将右手中指伸出:“考核!”
不等老头开口,就为何考核、如何考核进行了一番深入阐述,尤其涉及到绩效工资问题上,以现有流通货币贝壳和其它可等价交换物,如牛、兵器、衣物、各种材料等模拟推演一番,并带出诸如货币发行准备金、商业流通与物流配套等延展话题。
等我涛涛不绝,眼看着傅老头从双目放光到目光迷离,再到东张西望后,我停下来,用左手持杯痛饮一大口,右手的耶晃了晃。
看着傅老头顶着大太阳摇摇晃晃的远去,我右手的耶又晃了晃,对着门外的喜大喊一句:“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