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县尉刚抵达苍河一带,还没来得及歇一下,就听唐水说唐大人一个时辰前去了临县。
金县尉:“……”
唐大人真是好精力啊!
得知是奉了北苍王之令,他急忙带着一千县兵追赶唐大人的脚步。
走了一段路后,唐水骑着马来到金县尉身边道:“县尉大人,我家主子身边人手不够,我得先行一步了,不过我会在沿途做下记号,您慢慢跟过来啊。”
“好,你快去吧。”
金县尉也担心唐大人的安危。
他记得唐大人中过毒,导致武功尽失,虽有云家大公子医治,但还需时间恢复,所以如今的唐大人就是一个文弱书生。
“驾~”唐水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儿如离弦的箭疾驰而去。
金县尉想了想,一旦临县的朱县令不配合,甚至为难唐大人,那唐大人就只能被欺负了。
但如果清川县兵在,不管唐大人做什么事,就都有了底气。
“全速前进!”
金县尉一声令下,加快行军速度。
而在前往临县县衙的路上,唐一璇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便是让水快速结冰。
以现在的温度,还不足以让苍河水面结冰,但她可以利用这一点,诓骗戎族人现身!
思及此,唐一璇稍微放下心来。
不过她是清川县令,却跑去临县和望乾县调查奸细,怎么有种越俎代庖的感觉啊?
北苍王明明可以把临县和望乾县的县令都叫到营地,与他们谈话。
为什么他偏偏只找她?
还说为她请功,他不会是想把她推到苍州知府的位置上吧?
如果是,那他让她调查就说得通了,也算一种考验。
唐一璇眨了眨眼睛,她是继续留在北地好呢,还是等着京城的调令好呢?
毕竟她手里有不少好东西。
唐宏回京城一定会跟他的好岳父大人汇报情况,姜先槐好歹是首辅,眼光应该是有的,所以她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被调去京城,或是三皇子党的地盘,像个傀儡一般给他们赚银子。
也就是说,她其实只有一条路可走。
但北苍王貌似在京城不太说得上话呀,他的盟友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唉!”
唐一璇深深叹了口气。
唐止等人纷纷偏头看她。
“主子是在担心戎族打过来吗?”唐止问道。
唐一璇回神,摇了摇头:“没见到北苍王之前,是有些担心,但见了后,以北苍王对戎族的了解,戎族这次应该有来无回。”
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她没找出与戎族勾结之人,北苍王会以他自己做饵,引戎族上钩。
他表现出来的冷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既如此,主子为何叹气?”唐止不解。
倏然,唐一璇整个人愣住,她又胡思乱想了?
不会是好亲戚要来了吧?
算一算日子,好像就在这几日……
唐一璇囧了囧。
还好天气比较冷,她穿得多,即便亲戚来了,应当也闻不到血腥味。
保险起见,她还是等亲戚走了,再回营地吧。北苍王身边高手众多,万一她暴露了,脑袋得搬家。
在外面,有唐止他们在,其他人近不了她的身。
当天夜里,唐一璇亲戚来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她一边想着黄金白银,一边翻包裹,发现里面准备了月事带,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还是侍书想得周到啊!
???
临县县城的一座大宅子里。
五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围坐在一起烤火。
他们样貌普通,瞧着与临县人长得差不多,只是高一点,壮一点。
但开口却能听出口音,绝不是本地人。
“我听说苍狼军到了苍河一带,大王子不会有危险吧?”
“以大王子的武功,能伤他的只有江湖上七曜楼的楼主,此人行踪不定,从未出现在战场上,用不着担心。”
“唉,说起来还是金将军老了,打不动了。大王子让他拖住北苍王一个月,结果不到十天,北苍王就带兵占据了苍河一带。”
“正好让他见识我戎族的大杀器,只要杀了北苍王,踏平北地就指日可待,到时候我们哥几个喝最烈的酒,睡最美的女人,哈哈哈哈……”
其他四人闻言,激动的放声大笑起来。
他们来这里已有三个月,在渡河之前,大王子让他们学了大燕朝话,至今都未暴露。
就是这地方太小了,都没碰见过长得天仙一般的女人。
据说苍州有一家北地最大的青楼,叫什么万娇楼,他们兄弟早就想去见识一下了!
“踏平北地,老子要去万娇楼潇洒快活!”
“哈哈哈老四,二哥陪你一起去!”
顿时两人击掌。
笑过之后,五人中的老大严肃道:“不能掉以轻心,大王子命我们半月后在这边制造混乱,现在只剩五天了,到时我们杀了县令,就去苍河一带与大王子会合。”
“那县令人如其名,蠢笨如猪,我看留着他比杀了他更容易制造混乱。”
“老三你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那个县令怕死,只要他带头逃了,这地方的老百姓还不跟鸟兽一般四处乱撞?”老三说道。
老五哼道:“太麻烦了,我们直接在城中杀人放火,谁不逃,就砍了谁,老子更痛快!”
老大看了看老三和老五,不容分说道:“五天后,杀了县令,就去苍河一带与大王子会合!”
第一天,五人把在茶楼说书的人给绑了,让他说戎族攻城了,梅城失守,戎族大军很快会打过来,大家有多远逃多远。
第二天,说书人就在茶楼说起这则小道消息,老百姓们并不相信。
第三天,说书人惨死在家中,身中七刀,仵作验出是被戎族长刀所杀。
此消息一出,老百姓们害怕了。
竟然真的有戎族人打进来了?北苍王和苍狼军败了吗?
第四天,有些大家族开始变卖家产,打算连夜逃出北地。
唐一璇带着她的人就在这个时候进城了。
一家茶楼上,老四眼中杀气腾腾:“那辆破马车里的人是谁?竟然还敢进城来?”
老三来到窗户前往下看,眉头渐渐皱起:“马车里的人定然非富即贵。”
“你怎么知道?”老四看他一眼。
老三沉声道:“在北地,马很金贵,马车两边的那两人骑的马一看就是战马,此人身份定不简单!”
他们把注意力放在骑马的人身上,完全忽略了驾马车的车夫。
唐止装作不经意般抬头扫了一眼茶楼,只一眼,就记下两人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