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然提起裙摆当即快步朝院外走去,溪汀溪芷和楚云琅三人连忙跟上。
官燕愣了一下,上前边交代情况边不停往前:“无为观昨日起了大火,观主和好些道童都被烧死了。这个姑娘......”
“无为观?”
沈宴然脚步一顿。
官燕不清楚情况,糊里糊涂答道:“不错,就是城外的无为观。夜间起了大火,这位姑娘家住在那附近,起夜时瞧见了火光。”
“观主平日里人不错,帮衬她不少,她就带着人前去救火,不想脸被烧伤了。”
沈宴然坐上随时准备着的马车,心绪起伏不定。
自上次陈悉身死后,无为观明里暗里加强了守卫,甚至日夜来回巡逻,她已好些日子没怎么去过。
加上陈家对宁安侯府不依不饶,皇城司的牟指挥使又来找了她好几次,都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慢慢的就不来了。
没了二皇子的帮衬,虞琼枝无法从无为观逃走。
沈宴然自然而然将注意力移到给太子寻灵药上,又是过年又是和亲的,她都快忘了有虞琼枝这么个人。
没想到一个不慎,无为观就出了事。
“不是说前些天有人死在无为观附近,皇城司特意加强了守卫?他们没瞧见火光?”
官燕迟疑摇摇头:“近些天京城处处燃放烟火,皇城司和官衙的人手不足,似乎调回来一部分。”
其他禁军分管宫城事务,不会掺和皇城司的职责。
“且昨晚是夜深时起的火,皇城司正好交班下值。”
要不是那位姑娘偶然起夜,说不定连无为观后一整座山头都被烧得干干净净。
马车缓缓启动。
事情紧急,沈宴然就没唤车夫,而是直接让溪汀驾车。
楚云琅捂着眼睛看向若有所思的沈宴然:
“沈姐姐,我也听说了这件事......那位,一大早出了城门赶往无为观,似乎也是为了此事。”
官燕在场。楚云琅不好直呼三皇子的身份,但沈宴然自然清楚她话里的人是谁。
想了又想,沈宴然忽然眼神一冷:“无为观里除了观主和道童外,还有谁死了?”
官燕有些莫名其妙:“就......就一个寄宿在观中的姑娘,平日里都是道童照顾......听说家世还不错。”
沈宴然跟眼睛睁得大大的楚云琅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想到了金蝉脱壳一词。
楚云琅含糊道:“我可不信有人割舍得下京城里的繁华与热闹。”
尤其是在太子崛起、储君之位渐稳的紧要关头。
在官燕懵懂的视线中,沈宴然点了点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数盏茶后,众人到了今宴医馆。
正月里医馆普遍不开张,唯有官燕二人觉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为医馆赚些银子,也好对得起每月开的工钱以及提供的住所。
沈宴然一行人匆匆走了进去。
官燕话里是一位姑娘烧伤,实则一同去救火的还有好几个,伤势较轻。
其他人的伤势官家两姐妹都处理好了,唯独那姑娘伤在脸部,且伤势较重,不得不请沈宴然出手试试。
沈宴然走进专门辟出来的施针处,一位姑娘一声不吭咬着牙默默流泪,官糖在旁边缓解烧伤带来的炙热感。
看到沈宴然一来,官糖松了口气,让出位置,小声道:“她本与村子里的书生定了亲 ,不想......”
不想得知她脸被烧毁后,那人当场退亲并向另一户容貌姣好的人家提亲。
这种事官燕官糖都遇到过,也都看开了,但安慰劝说半天,小姑娘还是心中不忿,屡次试图跑回村打掉书生的头。
要不是沈宴然她们来的及时,官糖都差点按不住人了。
沈宴然轻轻拿湿布擦去姑娘脸上的焦黑痕迹,仔细观察片刻后,跟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小姑娘笑道:
“不算严重,我能治。”
小姑娘瓮声瓮气:“我......我能像你一样如此好看吗?”
趴在门口偷看的楚云琅不住点头。
她也想问来着!
沈宴然手上的动作不停,无奈道:“不能,但能恢复你往日的容貌。”
小姑娘没忍住哭了起来:“可是......”
可是她脸上本来就有个难看的大疤!
再如何恢复,也很难看。
沈宴然安慰道:“我可以顺带帮你看看疤痕,要是不严重,也能治。”
小姑娘强忍住脸上身上的疼痛:“我不信。”
她找了村里的赤脚大夫问过无数次,可是他次次都说没救了,除非换个头!
沈宴然沉吟片刻,抬手指着自己的左脸:“我以前可难看了,左边脸上都是青青紫紫的,好些人压根不敢正眼看我。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了?”
小姑娘定定盯着她的脸,语气平静中带着绝望:“我不信。”
沈宴然无奈:“你可以问问他们,三个月前,我还是京城里公认的第一丑女呢。”
楚云琅猛地点头。
官燕官糖犹豫片刻,没有吭声。
她们虽然不怎么清楚朝臣侯爵家中的事,但对沈宴然貌丑的相关传闻,还是略知一二。
小姑娘傻乎乎地瞪圆了眼睛:“真的?”
沈宴然着手准备银针和灵泉水:“我骗你做什么?你去京城里随意打听打听,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还有,今宴脂粉铺听说过吗?”
小姑娘连连点头。
近期崛起的脂粉铺,尤其是那仙女玉容粉,可谓是红极一时。
价格甚贵,她攒了数年的银子都买不起。
“就是我手底下的产业。你放心,要是治不好你脸上的疤痕,我免费送你脂粉铺里的招牌!”
小姑娘两眼发光,不再心生排斥之意。
官燕和官糖松了口气,转身出了施针处,顺手带上了门。
楚云琅丝毫不见外,好奇问道:“那仙女玉容粉,当真如此有效?”
溪汀溪芷瞅着她白玉无瑕的娇俏脸蛋,耿直道:“你没必要用。”
楚云琅一撇嘴,继续侃起八卦。
医馆里暂时没人来,官家两姐妹索性一道听了。
半个时辰后,施针处的大门轻轻打开。
她们连忙凑了上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