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错过对方任何一个电话。
因为,他不在许淮之身边,无法预测对方身边会发生什么事?
如果是重要的电话,他就这样错过的话,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接通了那个电话。
“喂?”
他试探着出声。
“终于知道接电话了!”手机那头传来一个低沉威严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语气中带着不满和责备。
听到这个声音,傅宥深眉头明显一皱,原本就冷峻的脸上立刻蒙上一层霜。
深邃的眉眼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不耐烦。
“有话就说。”
低沉的嗓音仿佛淬着冰。
“我是你的父亲,你就是这么和你父亲说话的吗?”
“在外面这么多年都没学会什么叫尊重父母?”
电话那头低沉的中年男声带着不悦指责。
那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让人很不舒服。
“不说我挂了。”
傅宥深手指直接按向红色的挂断键。
“你敢!给你打电话是通知,下个月参加家族庆典!”
“不许迟到,不许缺席!”
“这是命令!”
“别以为你现在当上什么总指挥了,我就管不了你。”
“你应该也不想傅家支持旧派吧?”
傅万忠前面的话是在下达命令,后面的话就是直接威胁。
这哪里像是父子间的谈话?
两个仇敌间的聊天也不过如此了吧。
“呵,好啊,你想去支持谁就去吧,我倒要看看,他们会不会诚心诚意和你合作?”
傅宥深冷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不再给对方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拉黑号码。
就旧派那帮老油条。
不仅自私自利,疑心还重。
就算傅万忠真的去投城他们也不见得会相信。
当然肯定是不会拒绝这份投诚的。
毕竟傅家也是大家族。
背后的实力也不弱。
如果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就能在摧毁傅宥深他们一派的路上,得到一个有力的臂膀。
但,肯定不是诚心接受。
而且有极大的可能过河拆桥。
圆桌上该坐的位置都已经坐满了,不论是什么样的人再出现,那都是眼中的钉。
且在他们眼里,说到底,傅宥深也是傅家人。
而且和那帮老头子结怨那么深。
就算是挟私报复,他们也不会让傅家好过。
所以,但凡有点脑子就知道,在那帮人的眼里早已经把傅家和傅宥深画上了等号。
投诚就等于送死。
傅万忠刚才的话根本就威胁不了傅宥深。
他也不在乎傅家人会怎么做怎么选?
那些人对他来说不过是毫不相干的人。
从他们将他和他的母亲赶出傅家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毫无瓜葛。
当年傅宥深的母亲怀孕六个月时,被人污蔑通jian。
当时,傅万忠就坚持要做羊水穿刺来检测DNA。
没想到检查出来的结果是,傅宥深不是傅万忠的儿子。
当时检查结果一出来,傅万忠就要打掉这个孩子。
是傅宥深的母亲拼命护住了肚子里的傅宥深。
于是,在寒冬腊月。
怀孕六个月,将近七个月的母亲就这样被净身出户。
娘家那边也嫌她丢人,不让她回家,只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傅宥深的母亲一个人带着孩子去了一个偏远的小县城,独自将孩子生了下来。
在傅宥深三岁前,他还是有母亲照顾的。
但在他三岁那年,母亲出门去买菜。
去了后就再也没回来。
再见到母亲时,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据说是车祸。
车子肇事逃逸。
当时那个小县城的经济并不发达,路上根本就没有监控摄像头。
无法锁定犯罪嫌疑人。
小小的傅宥深就这样成为了孤儿,被送到了福利院。
那时候的傅宥深还很乖,很听话。
一直相信大人们所说的母亲只是睡着了,只是去了远方,总有一天会来接他。
带他一起回家。
可他等啊等啊,从三岁等到了五岁都没有等到。
他第一次在福利院和小朋友打架就是因为对方说,他的母亲不要他了,不会再来找他了。
人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是不会再回来的。
人死了就一辈子也见不到了。
就算他死了,他也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了。
因为打人,他被关进小黑屋。
关了好几天才放出来。
后来就是他在福利院的生活。
县城的福利院设备本来就不太完善,制度也是因人而异。
在福利院里自然过得也不好。
如果过得好,他就不会逃出去了。
如果过得好,就不会营养不良到七岁的小孩儿看着比五岁还瘦弱。
被当时的许淮之认为是弟弟。
有时他会想,幸好那个时候从福利院逃了出去,不然也不会遇到许淮之。
同许淮之在一起的那十年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但这个快乐也就只持续了十年。
在他17岁那年,成功分化成了罕见的S级Alpha。
这个消息传出去后,傅家第一次找到了他。
并且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拿到了他的DNA,做了DNA检测。
确定了他的确是傅万忠的孩子。
随后,完全不顾傅宥深的个人意愿,将他带回了傅家。
而且因为当时他不服管教,还想着逃跑。
把他关了整整一年。
用傅万忠的话来说就是用这种方法磨磨他的性子。
就像熬鹰一样。
让他看清楚到底该听谁的话,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一个刚分化的S级Alpha,就像是刚出生的虎崽一样。
就算有反抗能力,也是需要时间成长的。
傅家虽然没有S级Alpha,但A到C级有不少。
几乎是严防死守,不让傅宥深离开。
彻底断绝了他和外界的所有联系。
那是他最难熬的一年。
后来,他假意顺从,韬光养晦。
最终去了军队,一步一步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爬到了傅万忠之上。
让他再无法对自己产生任何威胁。
其实,他当时假装顺从的一个决定性因素是怕傅万忠他们伤害许淮之一家。
为了能和许淮之取得联系。
他在军队拼命努力,好不容易到达,能够自由和外界联系的位置,却发现早已联系不上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