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辞的手微微一顿,似乎不明白沈穗的意思。
沈穗从权辞手里抽回手,没有再继续问,而是走到沈栎北面前,蹲下,扶起沈栎北。
权辞上前几步,绕到沈栎北的另一边,扶着他。
权辞垂下好看的眼睛,摇了摇头,“并不觉得。”
权辞抬起眼睛,凑近沈穗,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相反我认为还不够。”
权辞说的是真的。
他早早的就接触了一些血腥的事,心肠自然也比其他人更硬。
如果他是沈穗,他会做的更绝。
沈穗的视线落在权辞的脸上,对方的表情丝毫不像说谎的样子,“那你刚刚?”
权辞抬眼,对上沈穗的眼睛,极其相似的两双清冷的眼睛,在空中交汇。
没有什么敌意。
也没什么别的意思。
就莫名的让两人愣住。
两人对视许久,权辞才收回视线,声音不紧不慢,“我在想你为什么会问我这种问题。”
在想是不是把我当成了自己人或是重要的人?
为什么?
沈穗也被这个问题难住。
当时她只是下意识的问出来了,现在想想她到底是为什么会问权辞这个问题呢?
她不知道。
甚至她对权辞那不一样的态度她也不知道是为何,起初只是觉得权辞长得好看。
她从小到大就喜欢漂亮的东西,而权辞又恰好符合她的审美。
后来知道他抢了她的药草,也只是气,但要说讨厌,她能确定她不讨厌权辞,不仅不讨厌,甚至现在她对权辞的感情有些不纯……
这种感觉……莫名的让沈穗有些不舒服。
这种不可控的感觉
沈穗不喜欢。
沈穗移开视线看向别处,不愿意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聊。
沈穗的动作落在权辞的眼里,却是可爱的发紧。
……
沈穗给沈栎北扎完针之后,回了房间。
打开手机,找到一个名叫“纪小二”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被秒接,对方不知道在忙什么,背景很嘈杂的感觉。
对方声音慵懒,似乎和沈穗很熟,还大大咧咧的开起了玩笑,“穗姐,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我还以为我失宠了呢。”
话里话外透出一股酸味。
纪白身边的人听见他的话,不禁表情未变,不敢想象刚刚还在取决一个人生死的一个人,此刻居然会这样说话。
听见纪白的话,沈穗却没有平日里和他开玩笑的心思,她声音冷淡的吩咐对方,“会有人往你那儿送一个女人,她叫李伊。”
纪白也是认真了起来。
“你想她怎样?”
“怎样都行,但是她不能死。”
纪白嘴唇勾起,两个人多年的默契让他瞬间明白了沈穗的意思。
不过他不由的有几分好奇,沈穗这个人如果她不是真的生气也不会把一个人送到他这里来。
毕竟他这里是滨州,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怎么惹着你了,跟我说说。”
沈穗眯起眼睛,手指点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微弱的声响,“她想当我后妈,用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男女之间见不得人的手段,纪白见得多了,倒是有些不以为然,
“那这么说你岂不是亲手把你爸的桃花给掐灭了吗?”
“一朵上不得台面的烂桃花没了就没了吧。”沈穗又叮嘱了纪白一些其他的事,随后挂断电话。
电话刚刚挂断。
纪白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脚下微微用劲,被踩着的人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纪爷,求你饶过我这次吧,下次我一定不会再犯了。”
听着脚下人的苦苦哀求,纪白抿唇抬起了脚,就在那人以为自己的哀求有用的时候。
下一秒,纪白那穿着长靴的脚又重重的踩了上去,威胁对方,“你还想着有下次,要是还有下次,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那人被踩在地上,厚重的啤酒肚紧紧的贴紧地板,肉摩擦着地板,隐隐的发热。
那人听见纪白的话更加痛苦的哀嚎出来。
纪白抬眸,话锋一转,“不过这次我就放过你。”
纪白抬起脚,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吩咐身边人,“打断他一只胳膊,送到贫民区里。”
那人听见纪白的话,赶紧朝着纪白磕头,“谢谢纪爷,谢谢纪爷。”
胳膊什么的都不重要,命保住了就好。
纪白拿起桌子上的枪,随意的塞进腰间,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坐在车上,刀胜给纪白点上烟,纪白只是吸了一口之后,就夹在手指里,任它自己燃烧。
随着白色的烟雾慢慢升起,纪白的脸变得模糊,不知为何在刀胜看来居然温柔了几分。
如果说给别人听,一定没有人相信。
纪白,那可是滨州的掌权人。
对于一个仅仅用了三年时间就把整个滨州地下世界统一了的人。
杀人什么的就像家常便饭。
一个浑身上下充满戾气的人,什么时候温柔过。
只有刀胜知道,纪爷他心里有一块温柔的地方,那块地方的名字叫——沈穗。
“这两天进来滨州的女人,每一个查清楚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