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沐那眼皮微微一抬,目光落在方有为身上,眼神里满是厌恶。
“你还有脸说,外头你怎么闹腾是你的事,但得把尾巴收拾干净啊。现在给人家抓个正着,搞得满城风雨,你脸上没光,把我也牵扯进来了。”
“是,是,我知道错了,大哥。以后我会加倍小心,绝对不会再留下任何把柄。那梁欢的事情,就拜托大哥了。”
“嗯,这件事我可以帮你摆平,但你得记住这个教训。”
方有为听方沐这么说,那心悬了半天终于落回肚子里。“谢谢大哥。”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释然。
方沐紧接着就来了一句,“你给我说清楚,你和孟海生在鹏城怎么就翻脸了?”方沐的一双锐利的眼睛直逼方有为。
方有为心里一慌,眼珠子急转想把锅全甩给孟海生,话到嘴边却听见方沐那声音冷得跟冰窖似的,“不想找麻烦,就给我说实话。”
方有为那张嘴一抖,话又咽了回去,“那啥,有次晚上我喝多了,出去唱歌碰上孟海生他媳妇林慕澄,我糊涂着,还当她是陪酒的,就...就跟她扯上了。正巧孟海生进来了,他也不问个青红皂白,直接就把我揍了一顿,还把我送进了医院。”
“就因为这点破事,孟海生他就跟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
方沐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话是真真假假搅在一起。
“你是不是对林慕澄动手动脚了?”
“啊?”方有为瞥了眼旁边的宋春芳,沉默了一下,头微微点了点。
宋春芳刚压下的火气听他这么一承认,又噌地一下蹿上来,方有为这个无耻的人!
她在京城待了这么长时间,自然也听说过林慕澄的事情。
一个已是四个孩子母亲的女人,方有为这个不知羞耻的家伙竟然还去调戏人家,孟海生没当场废了他,已经是孟海生的仁慈了。
“方有为,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到处拈花惹草的恶习,迟早有一天你会因此倒大霉。”
“能不能闭嘴?我说了,那天是因为喝了酒才做出那种事,你少在这儿揪着我一个错没完没了。”
“你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林慕澄是林江春的女儿?”
“知道啊,林江春都退休了,就算没退休他也不过是个医生,怎么能跟我们方家比。”
方沐被方有为这些话搞得哭笑不得,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有方有为这样的蠢弟弟。
“那你知道林慕澄的哥哥林谨言,最近被调去给某大领导当秘书了吗?”
看着方有为一脸茫然,方沐真想给他一拳。
林谨言的调任通知虽然还未下发,但消息灵通的人早已知晓。
方沐当然也不例外。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方有为竟然去调戏林谨言的妹妹,这岂不是打了林谨言的脸?
如果这次不是他亲自出面,光凭方有为那点能耐,怕是要坐牢。
想到这些,方沐感觉头疼至极。
“你最近就留在京城吧,别再去鹏城和孟海生作对了。他背后有林谨言和时荣晋撑腰,你根本不是对手。”
方沐心里叹气,他这么说,已经是在给方有为留足了面子。
哪怕没有林谨言和时荣晋,单是孟海生一人足以让方有为吃尽苦头。
梁欢的事便是前车之鉴。
这时,方沐不由得对孟海生的手段佩服不已。方有为将梁欢的事瞒得天衣无缝,结果还是被孟海生查出来了。
再来惹孟海生,他若是决定拼个鱼死网破,倒霉的只会是他们方家。
之前在争夺基站项目时,方沐也曾经调查过孟海生。
但那人做事滴水不漏,绝不沾染违法之事,连一点点灰色收入都没有,公司的账目清清白白,让人无从下手。
他经商多年,这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干干净净的公司,想找对方麻烦都难。
正是意识到了孟海生的厉害,方沐这才停手不动,等待时机。
他的目标是基站项目,没想到他那愚蠢的弟弟竟然先一步得罪了孟海生。
一想到这里,方沐简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大哥,我就这样回京城,以后我在房地产界还怎么混?”
“你在房地产赚的那点小钱算什么?再说现在孟海生盯上你了,信不信你现在去鹏城,想拿一块地,他就能给你搅和的一塌糊涂。”
“你别小看孟海生,那小子年纪虽轻,但心狠手辣,比你精明多了,你拿什么跟他斗?”
方有为不服气,还想反驳几句,结果被方沐直接打断。
“有为,你还记得我们刚来京城时,我跟你说的侯家事吗?”
“侯家以前在京城何其风光,可惜年轻一辈中没有出一个像样的。”
“侯炳德在京城那是谁都要叫一声‘三爷’,他两个儿子学历都很高,如果不是得罪了孟海生,侯炳德的基业怎会被连根拔起。就凭他们兄弟的才华,在京城绝对能混得风生水起。”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现在的本事,能比得上当年的侯炳德吗?”
“那时孟海生才刚到京城,还只是个学生,手里并无太多权势。”
“即便如此,他就能把侯炳德打趴下,你觉得你能在他现在的实力下斗几回合?”
方沐这番话说得方有为面色极其难看。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声说:“难道就这么算了?孟海生把我打得住了好几天医院,现在肋骨时不时还疼。”
“你当时受伤为何不告诉家里?你伤的这么重,我有的是办法让孟海生向你道歉。”
“可惜你小子是个草包,这么重要的事都不敢告诉我。”
“我那不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嘛。”
方沐送给方有为一个白眼,他当时肯定是想着如何报复孟海生,脑子里早就乱成一团浆糊,根本无法理智思考。
方沐再次叹气,他得好好看着这个棒槌弟弟,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再闹出幺蛾子来。
不服气的方有为嘀咕着,“大哥,你是不是太看得起孟海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