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炳德在家里焦急的等着侯亚新的消息。
他进了8000多台电视机,用的可不全都是自己的钱,有很大一部分是从家族里借的。
如果别人真的降到他的进货价以下,他就算不想出手,也要出手。
这么多钱家族里的不可能一直让他用,他必须尽快回资金才行,如果回不来钱,侯炳德想吃想从家族里继续借钱,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也正是如此,店里刚开始电视机销量不好,侯炳德才会那么着急。
以前他店里还能一天卖几台电视机,可现在一台都卖不出去,他这心里更是犹如油煎一般。
突然侯炳德脑海中出现一个想法。
他不会是被人给算计了吧?
二手电视机行业没这么赚?
不过很快侯炳德又把这个想法给否定了,如果二手电视机生意不好做,那前几天侯亚新去蹲点看别人店铺销量的时候,人家怎么会生意那么红火。
肯定还是自己店里出来什么问题。
在焦灼的等待之后,侯亚新终于回来了。
“亚新,你打听到消息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侯炳德略有些激动的询问侯亚新。
“都问清楚了,有几家店却是在降价出来库存,另外几家店现在都在观望当中,他们也想看看那几家店的库存到底有多少。”
“原来这样,那我们也观望两天。”
别人在观望,孟海生这边却是大赚了一笔。
阿杰给他的价格比以前也是便宜了不少。
总的来说,孟海生利润并没缩减太多。
但孟海生的销量最近却是太突飞猛进,以前一天能卖30台电视机,现在最少能卖到50到60台上。
500一台18寸大彩电,相当于新彩电的一个零头,而且还是进口的,不需要票,不需要求人。
很多手头不宽裕的工人,纷纷加入买电视的行列。
反正孟海生这边买电视保修呢,他们也不怕电视坏掉。
别人在观望,孟海生却在这这里偷偷卖疯了。
他心想,你们继续观望吧,我的库存可多着呢,你们想等我清完库存,怕是要等电视机店关门了。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以前跟孟海生一起在京城卖二手电视机的商人。
他们对国内行情最是了解,鹏城那边都已经降价了,他们还想再坚守价格,怕是够呛。
孟海生爆卖三天电视机之后,其他几个商铺也跟着陆陆续续降价。
甚至有人为了揽客,还主动多降一些。
侯炳德这个刚入行的,看到这般情景直接傻眼了。
“亚新,你说京城所有二手电视机的价格都在下调?这个消息可靠吗?”
“我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京城里所有店全都跑一遍,确实都在降价出售。”
“而且我还打听到,他们并不是在清库存,而是鹏城那边价格降低了不少。”
听到这个消息侯炳德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这还没怎么着呢,已经一台电视机赔80,如果再加上当时租铺面,装修的钱,他就白丢了64万?
这么一大笔钱,就算是侯炳德他也是接受不了的。
本来他手里的流动资金就不错,他还想着做二手电视机生意,好补贴一下他有些紧的流动资金流。
现在可好,他的流动资金没转起来,倒是赔了一大笔。
这个时候侯炳德是越发的感觉此事有蹊跷。
他压下心中的愤怒,仔细把整个事件全都梳理了一遍。
“亚新,你刚才说东埠那边的店一天卖多少电视机。”
“55多,我让人过去数过。”
“这不对啊,他们家电视机在高位的时候,一天就能卖出这么多电视机去。“
“现在降价那么多,怎么还只跟以前卖一样的数量。”
听侯炳德如此一说,侯亚新也感觉这个销量有些不对。
“赶紧给我去查,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侯炳德几乎是咬着后牙槽说的。
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
“我这就去。”
孟海生当初给侯炳德挖坑的事,并没把尾巴扫的很干净。
他就是要让侯炳德知道,一切都是他做的。
现在的孟海生可不是侯炳德什么时候想动就能动得了。
先不说时家,只林家就能咬侯炳德一块肉下来。
这种明知道仇人是谁,却无法报愁的感觉让孟海生很爽,他就喜欢看着侯炳德吃瘪,跟他玩,他还嫩了一点。
经商多年的侯炳德,有那么一瞬间,脑子突然就开窍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孟海生给他挖的坑。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但凡有一个环节出了错,孟海生就骗不到他。
可他偏偏就把那不可能发生的事,变的可能。
侯炳德这边忙着调查孟海生。
孟海生却是加大宣传力度,并推出优惠券和开奖券的噱头来,跟整个京城的电视倒爷们抢生意做。
优惠券一张50元,只要拿着优惠券来店里买二手电视机,就能直接减50元。
本来500一台的电视机突然就变成了450块钱。
而且在孟海生所有连锁店买电视机的,都可以在买的时候抽奖一次。
最高奖品是一台全新的进口电视机。
后面基本都是书啊本子之类的小物件上。
但就算他礼物不够豪华,就他这个开奖模式,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二叔,咱手里的电视机怎么办?还继续观望,还是?”
侯亚新从一进屋就见侯炳德沉着一张脸,他就有点不敢跟他说话。
“当然是卖掉,别人450要优惠券,我们450啥也不要好了,我就不信卖不过那几个穷小子。”
做生意打价格战只能是两败俱伤。
侯炳德非常清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知道和去做却是两码事。
他已经被这8000多台电视机闹的脑子快要炸了。
而且他大哥跟他提过好几次,他借的贷款已经到期要还了。
如果再不还钱,他现在住的房子怕是也是别人的。
“炳德,你最近都在忙什么,从家族里拿了那么多钱还不够,还去找别人借,你调动的钱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我明白,这个月底我肯定会给家里一笔钱,权当是利息了。”
侯炳德握着电话,脸色冷的能吓死人。
电话那边的人却是不知道,他早已经在困境重重中艰难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