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须弥之后,南央前往了璃月。
她到了璃月以后直奔不卜庐,去找了白术和七七。
白术看见她回来,若有所悟:“你已经找到记忆了?”
七七手上还拿着一株琉璃百合,从他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特别好奇地盯着她看。
南央笑着回:“是啊,找回来了。记忆本身倒是并不美好,但我也不算很后悔。”
她找回了记忆,或许是还经历了一些别的事情,看起来比初到不卜庐时的样子要从容不少。
“那就好。”他说。
长生盘着身体窝在白术身上,如玉的白蛇探头看她一眼,粉红色的眼里透出几分好奇:“那你这次回来,是打算做什么呢?”
“我想,我似乎还没有好好地同你们道谢。”她认真道,“如果不是一开始白先生建议我前往各国游历来找寻记忆,我多半会想着——失忆就失忆,无所谓的。”
白术问:“那现在看来,记忆于你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是啊,很重要。如果不是因为去了枫丹,我也大概不会有伴侣吧。”她认真道。
白术听罢,没有多问,只说:“那还真是恭喜你了,南央。”
这个名字一出口,他身旁的七七才算是终于想起了什么,小小步跑到她面前,伸出手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是……是央央。”
七七的迷茫太可爱,话语中带着不确定的小小试探。
南央没忍住笑了。
她蹲下身,伸出双手轻轻抱了面前的小萝莉一下:“嗯,是央央。”
七七懵懵然道:“央央,好像……变开心了。”
南央捕捉到这句话,神色有点惊诧地看向她。
白术建议南央游历各国,如今有了结果,她回到璃月,告知他们这件事,也算是有始有终。
南央最终说:“我大概会在璃月待上一段时日,然后定居枫丹。”
她其实挺高兴的。
不管是须弥的提纳里,还是璃月的白术七七,以及自己路上遇见的其他人,他们在知道南央恢复记忆的事情,都在为她高兴。
在得知她在枫丹同时有了伴侣的消息时,也在反应不同的惊诧后表达了祝愿。
她觉得,现在可比“卡娅”要快乐多了。
“卡娅”是过去的她,那时面板就有说过,如果放下一些执念,她可以获得更多,但那时的南央太偏执,听不进这些东西。
现在她想开了,一切倒是真如面板所言,什么都有了。
璃月港的晚上很繁华,南央在街上走着,看到天边挂着的圆月,突然想道:过去一年了。
居然……这么久了吗?
她好像很久没见到那维莱特了。
此前没察觉,如今乍然想到,才发觉思念竟然如气势汹汹的潮水般不息。
收拾了一下行李,第二天,南央就和朋友们道了别。
时间到了,船只便开走了。
胡桃站在码头上,颇为可惜地叹气:“哎呀,南央小姐就这么走了,还真是可惜呢。”
“胡堂主很不舍吗?”白术说,“你的客人可不少,怎么对南央这么执着?”
“我客人是不少,一大半被你抢了去。”胡桃摇摇头,左右看了看,又说着:“七七没跟你一起来?”
长生吐槽:“七七听说你要来,当然不会来了。”
胡桃觉得没趣,转身走了,嘴里还感叹着“真是可惜”,一副遗憾的样子。
白术站在码头上眺望一阵,那船只更远,恍惚化作水中飞鸟的掠影,几个眨眼便更淡了。
“走吧,别看了。”长生说。
南央从璃月来到枫丹,花费的时间不算多。
因为走的是水路,只消睡上一觉,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他国。
南央踏上了枫丹的土地。
她行李不多,奔波也就还算轻松,终于到达枫丹庭后,她看见那个人就站在不远处。
——就那样,站在那,看着她,脸上还带着柔和的神情。
南央也露出一个笑意。
那维莱特走近她,说:“好久不见。”
南央故意道:“对你来说,一年也算久吗?”
他问:“你想听见什么样的回答?”
南央长长的叹息一声:“你这么问,叫我怎么回答啊……要是我的话,我肯定想要听见你说一点类似‘当然,没有你的生活对我来说就是很漫长的’这样的话。但是你自己肯定不会说啊。”
他:“一年的时间当然算久,没有你的生活对我来说就是很漫长的。”
南央:“……”
她难以置信:“你就真的照着说?”
“抱歉。”那维莱特神色微微带着歉意,“我不擅长表露心迹。但你举例的这句话恰好契合我的心情,所以我顺势就说了。”
“……你确定自己不会表露心迹?”
“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就很、很——”她突然结结巴巴,感觉舌头都在打着颤,话也说的磕磕巴巴,“你、你这样直接……我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那维莱特略带困惑,但还是说:“那我下次改变——”
“不用。”南央瞬间开口,掷地有声道:“虽然不习惯,但我还挺喜欢的!”
南央目光灼灼,话语相当真诚。
她从前编了谎,然后用了无数的谎来圆,到最后自认是个谎话连篇的骗子……但现在不一样了。一切说开之后,南央又可以坦然地面对自己了。
这话说的丝毫不犹豫,没人会怀疑这是假话。
最高审判官勾起唇角,轻声应答:“……嗯。”
“接下来去做什么?”
“或许该先放一放你的行李?”
“唔……也是,那就先回家一趟?哎,我以前那处房子现在涨价涨到多少了?”
“我用资产重新帮你买下来了。”
南央脚步一顿。
“真的假的?”
他答:“我只是想着……或许该送你一些什么?”
“你还不知道我要买房子做什么吧?”南央就像揭晓秘密一样神秘,“我想着要是以后和你吵架了,还可以搬出去住!哈哈哈!没想到吧?后悔吧?”
那维莱特看她半晌。
最终叹气道:“不会的。”
“什么不会的?”
“不会后悔,也不会吵架。”
“哇——那么笃定啊。”
“好好沟通的话,或许可以避免很多问题。”他说。
南央眼眶酸涩,她猛地眨了眨眼睛,又若无其事地说:“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你这家伙怎么跟枫丹大明星似的?再走慢一点就要被围观了!”
那维莱特跟着加快了脚步,但是闲谈还在继续。
南央:“今天有空喝下午茶吗?”
那维莱特:“下午有个案子,恐怕不行……但明天可以。”
“好哦,那就明天。”南央说,“我在璃月看了不少话本,挺有意思的,明天下午讲给你听啊。”
“你准备的悲剧必然值得期待。”
“这次可不是悲剧。”她定定道,“悲剧讲太多,人是会抑郁的,所以这一次的结局是皆大欢喜哦。”
而且不止这一次。
南央心想,她以后都不打算讲悲剧故事了。
那样的情感太沉重,扪心自问,其实她从不喜欢。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