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芒宫,那维莱特的办公室。
身穿制服的小美露莘一蹦一跳地来到那维莱特的桌前,拿出了怀里的信件。
“那维莱特大人,给你的信。”
那维莱特点点头,接过了信件:“谢谢。”
他拆开一看,半晌没动作。
小美露莘歪头:“怎么了,那维莱特大人?”
“不,没什么。”他嘴角挂起微笑,“有一场下午茶的邀约。”
“下午茶?”小美露莘看了他半晌,恍然大悟,“您看起来这么开心,是因为这一次的会面很重要吗吗?”
“不是会面重要。”他摇摇头,解释说,“是邀请的那个人,于我而言很重要。”
两个小时前——
夏洛蒂:“什么?要、要见最高审判官大人?”
南央苦恼道:“是啊,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他,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见到他。”
“我总不能——总不能在欧庇克莱歌剧院里拦住他吧?”
夏洛蒂拍拍她:“我只是比较惊讶,但并不意味着这件事情太难。如果是合理的诉求,你可以写信给沫芒宫。”
南央眼前一亮。
“这么简单?”
“那当然!那维莱特大人可是很公平的,只要是合理的诉求,他都会看的。”夏洛蒂说。
“谢谢你,夏洛蒂!”南央说着,转身就去问咖啡馆老板要了纸笔。
“我现在就去写!”
【最高审判官阁下(划掉),那维莱特大人:
请问……】
南央刚开了个头,然后陷入了一种困难的境地。
……该怎么说呢?
——你知不知道“延续模拟”?
不不不太直白了。
——你知道我以前有没有特别在意的人吗?
不不不这么问能问出什么来,连上辈子“她有没有朋友”都没办法回答的那维莱特能知道什么?
思来想去,南央陷入了某种瓶颈之中。
夏洛蒂问她:“你还没思考好措辞吗?”
南央蔫蔫地回复:“……没有。”
她总想着万一不礼貌,被那维莱特拒绝了见面怎么办?
正在此时,她脑海中突然想到一句话——
【那维莱特大人,要一起喝一杯下午茶吗?】
这话太自然,在想起时这句话时,心中的熟悉感简直挥之不去。
“南央,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她顿了顿,在纸上快速的写下了一行字,然后递给夏洛蒂看,“这样就可以。”
夏洛蒂一看——
“约下午茶?”
“对啊,我总觉得他会同意。”
事实上,这样的预感并没有出错。
他同意了。
在和昨天同样的老地点。
南央又见到了那维莱特。
简单寒暄后,出于谨慎,她问:“最高审判官阁下,关于我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那维莱特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思考片刻后才问:“你指的是……?”
“我有没有那种……不能轻易告诉人的事情,但是你知情?比如说……我的名字,南央。”
她这么问的话那维莱特就明白了,他很诚实地答复:“我只知道你能够转生。”
南央的呼吸滞了一刻。
她感觉自己似乎摸到了什么要点,但还是无法串联记忆。
“……是我亲口告诉你的?”
“不,你没有说。”青年摇了摇头,目光似乎有点无奈,“实际上,‘南央’这个名字,是在我们相见的最后一面……你才告诉我的。”
她带着记忆转生的事情,也是在那一天,他知道卡娅就是当初的那只海獭时才想明白的。
那天之后,南央,不,卡娅就自杀了。
“不对、不对……”南央喃喃道,“在那之前,我本该死去的。”
那维莱特端着红茶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你既然知道我会转生……那你知不知道延续模拟?就是、就是……我本该死去的,但是付出了什么代价……”
南央有一种直觉——她失去的记忆和这个“代价”有关。
这种临门一脚却不得线索的感觉让她焦躁不已。
“这是你想起来的记忆吗?”
南央:“……对,这是昨天我脑海中突然浮现的印象。”
那维莱特不着痕迹地问:“可以详细说说吗?”
什么叫“本该死去”,又付出了什么“代价”……这些事情,他竟然一概不知。
青年的心底微微发沉。
南央……
他的脑海中回想起卡娅和他经历的所有,但却无法从中窥见一点点奇怪的痕迹。
你到底付出了什么?
延续模拟又是什么?是指……强行延续生命吗?
南央摇摇头,神色又茫然了起来:“……我不记得,只是感觉那个时候我喘不过气来,或许是快要死了。”
“然后……兑换了某些代价之后,你救了我。”
南央记得那个模糊的声音,“收到匿名信”“你在这里”“我就来了”……那分明出自那维莱特。
而关于南央临近的死亡,那维莱特只能想到两次。
一次是她被失控的警卫机关伤害时,但那次众目睽睽,她及时获救。
还有一次……
那是她被弗拉德·怀特报复性地捅了一刀,然后被关在废弃仓库里,生死不知时。
没人知道她的下落。
他却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去了那里,救了她。
如果没有那封匿名信,她一定会死在那个无人可知的仓库里。
而寄信的人不会是弗拉德·怀特,显然也不是玛塞勒。
那会是谁?
他之前从没想过,但现在看来——这是南央支付的某种代价吗?
为了活下去,还是为了……
见到他?
想到这里,那维莱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