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观是可观。”白以琢轻哼了一声,似是很有几分不屑之后,才认真答道:“也得会打理才是。”
“在二房接手了这侯府的产业之后,经营得一直都不怎么样,只是凭侯府之势勉强支撑,除了老夫人手中的几间铺子之外,这几年其他的基本都在拆东墙补西墙。”
“哪怕我以伤之名不出门,但这侯府内外的排场也丝毫未减,甚至二房所纳的姬妾还愈多,再加上在搭上太子那条线之后,那府中财就更如流水般往外出了。”
白以琢三言两语之间,便将这些事交代了个清楚,温如玉也随之了然地点了点头道:“那我清楚了。”
“侯爷将这次的赏赐直接纳入了主院的私库之中,也是想让我直接将这侯府中的管家之权收在手中可对?”
“对,知我者,玉儿也。”白以琢低头在温如玉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后,继续开口道:“待二叔入狱的消息传来之后,则攻守之势异也。”
“但明面上我孝期未过,还是只能暗地里将这些抓在手中,还是需要老夫人出面交际……”温如玉想到这里后有些犹豫地道。
“无碍。”白以琢伸手将温如玉不自觉攥着自己衣角的手裹在他的掌心,而后一边以指摩挲着,一边开口道:“她若是不想当下就分家的话,会配合的。”
“更何况,我打算再病上一场。”说到这里之后,白以琢摩挲温如玉的手不自觉地又用力上了稍许,甚至让她察觉到了抹微弱的疼意。
“圣上年迈,太子力竭,五龙夺嫡之态愈现,且如今边关虽稳,但届时又不知会有何变化,还是得暂时避之一避,早做打算,且不能做得太过明显,二房这个破绽该留,还是得留上一段时间。”
“朝堂之事我不大懂,只愿能让你无后顾之忧。”温如玉听到这里之后,对严峻的形势也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叹了口气之后,便将白以琢抱得更紧。
哪怕只是小世界,但他的身上担负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温如玉与白以琢这边说开了之后,二人齐心之下,气氛也逐渐从紧绷中缓和了下来,甚至不知不觉间便拥吻了起来。
而另一边二爷锒铛入狱的消息传来之后,老夫人将自己关进了佛堂之内不允人打扰,齐氏回房后也摔碎了一套陶瓷杯子。
“该死!”随着清脆的陶瓷碎裂之声响起,齐氏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狰狞了起来:“废物,就知道拖我们娘仨后腿的废物!”
关起门后,齐氏的咒骂之声变得愈发尖利,随她从福善堂回来的小丫鬟见状小心翼翼地在一旁收拾起了那些瓷器碎片,可谁知却被她一巴掌扇在了脸上,一手撑在了那堆碎片之上。
鲜红的血迹从那伤口中流出,但此刻的小丫鬟却好似丝毫感受不到疼意一般当即跪在了一旁,朝齐氏磕头求饶道:“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滚出去!”齐氏见这小丫鬟眸中带泪,很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之后,心头的火愈盛,不管不顾地将手腕上的镯子捋了下来,砸在了她的额头之上,朝她怒吼道。
小丫鬟紧咬着牙关,朝齐氏磕了一个头后,便忙不迭地离开了她的房中,只不过刚走出房门,便撞上了朝里走来的白以钰。
“小心。”白以钰伸手环住了往后倒去的小丫鬟的腰,待她站稳之后,便立马松了手,并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后道。
“多谢公子。”小丫鬟带着那额角的青紫和那煞白的脸色,朝白以钰福了一礼之后便匆匆离开了他的面前。
白以钰看着她那有些踉跄的脚步,眉头紧锁地敲了敲门后,才走进了齐氏的房中。
“钰儿。”齐氏出了那口恶气之后,心气已经顺上了不少,此刻见少年初长成的长子走了进来之后,面上已看不出什么不理智的神色。
只不过白以钰看着这满地的瓷器碎片,也不难想到这里在自己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见过母亲。”白以钰虽紧皱着眉,但依旧先朝齐氏行了一礼,待她叫起之后,才接着开口道:“父亲之事,我已知晓,母亲忧心之下,也该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齐氏听了儿子之话,只觉得心底一阵柔软,而后更觉得自己有了盼头,哪怕丈夫不顶事,但她好歹还有能成器的儿子,日后倘若钰儿他能袭了这忠勇侯府的爵位,她还怕没好日子过吗?
齐氏心底暗自发了狠,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对着白以钰点了点头,而后与他面对面落座之后,才朝他叹了口气后道:“你父亲那里,暂时恐怕是没什么办法,还得等。”
“你大哥他为你大嫂请了诰命,你父亲这事却丝毫未管……”
“母亲慎言。”听着齐氏话一拐,就又要在他的面前上大哥的眼药,白以钰无奈地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而后开口打断了她的话道。
“如今我们一府人,还得倚仗大哥顶立门户,父亲那里哪怕他暂时不管,但是迟早还是会出手的,毕竟如今尚未分家,血脉同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钰儿说得是,母亲这也是一时情急。”齐氏见白以钰脸上那一股正气的模样,一时间又喜又忧,她的儿子确有和白以琢身上如出一辙的可堪大任之气,但这心眼却实在太实。
她一边与白以钰相互宽慰着说了几句话,一边在心底细细思量着,最终还是忧心占了上风,而后看着他告辞后逐渐远去的背影,那忧心更是被狠心所代替。
他不愿争,无碍,她作为母亲,自是会替他去争,将最好的捧到他的面前。
齐氏暗自发了狠,转头看向这忠勇侯府主院的方向之时,那眼底的不甘心简直有如实质般冒了出来,她紧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看来那按兵不动了许久的清芬,也是时候该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