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清醒吩咐静松静柏率她先去用膳之时,还朝她解释了自己先喝药再进食,可这……
看着温如玉对此十分疑惑的模样,静松轻咳了一声后,朝她解释道:“侯爷素来最不耐烦的便是喝汤药,平日里尚且还好,将汤药改成丸药后,他倒也不大抗拒。”
“但如今侯爷他却只能吃流食,再加上伤重之下,他的脾性也难免会比之前暴躁上两分,所以才又毁了一副药。”
静竹边听边摇了摇头,无奈道:“这回刚好叫我赶上了。”
“那……他清醒的时候就没喝下去过吗?”温如玉闻言也不大想直面暴躁起来的白以琢,毕竟他原本那冰山模样已经够吓人了,此时必定更胜。
哪怕他对自己并无嫌恶之意,但趋吉避凶到底是人的本能,于是温如玉见他们皆摇了摇头后,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那要不等他睡过去了,我再如晨时那般给他灌下去?”
听了温如玉这话,静松等三人皆愣在了原地面面相觑,夫人到底是夫人,这倒是他们不敢设想,但可行性却最高的道路。
不过他们也不敢拍板决定,一行人正在门外踌躇之时,门内却突然响起了那唤人进去的铃铛声。
静松几人一听这铃铛声,便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眼神中皆是互相推诿,催促着彼此顶上去。
温如玉见他们推来推去,谁也不想先进去的模样,眉头不自觉地紧蹙了起来。
铃铛声再响,正当静松咬了咬牙,往前踏了一步时,却愕然地发现夫人她先行推门走了进去。
温如玉虽亦不想直面此时的白以琢,但看着他贴身的侍从在此情景之下如此推脱,却不由得起了股莫名其妙的愠怒,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可她带着那股子气在径直走进白以琢寝房内间,对上他转头投来的如同裹着冰霜的利剑般,杀人于无形的眼神时,却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刹那间便理解了现在还在门外杵着的几人。
比起白以琢此刻的眼神来说,之前他所看她时那让她不知所措的冷淡目光,都可堪称温和。
温如玉僵在了原地,而后看着白以琢认出来人是她,稍稍收敛起了自己身上的气势,见收效甚微更是闭上了双眼后,才敢缓步凑到了他的身边。
“侯爷?”温如玉感知到白以琢待自己确实有所不同后,在他面前的胆子也大上了一些,他没开口吩咐,她便直接放缓了声音开口唤道。
“药煎好了就让他们送进来。”白以琢怕再度吓到她,依旧没有睁眼,好似在闭目假寐般平静地道。
“好。”温如玉应了声后,便出门吩咐,谁知一打开房门,静竹他便已经端着碗煎好的药候在了门口。
原来他们这些在白以琢身边伺候惯了的,早便料到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因此一开始时便多预备上了一两份。
温如玉对此有些铺张浪费之举有些不大赞同,但初来乍到之下也不好多言,点了点头后便将其接过,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