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女主兴,二人和则两利,姑且把其当做祝说之言,前路虽叵测,但事又何曾不在人为。
不过了明大师这一提示倒也算得上是给他们预警了一二,身居高位之人,多面临各种权衡诱惑,倘若他们日后当真不和,那倒当真是个大问题。
可人也实在不需要为尚未发生之事担忧,二人调侃了了明大师一番,见他被哽了一口气,但也没什么其他要言要嘱咐,只是又道了句“阿弥陀佛”之后,便与他告辞离去。
看着二人依旧亲密无间相携离开的背影,了明大师垂眸将手里的佛珠转动得又快上了两分。
师父他老人家好像确实有些过虑,天下人无不竞相追逐的权势,在摄政王和太后之间好似并未能引起他们之间感情的波动。
他们二人之间好似并不容任何人介入一般如胶似漆,好似无论谁能得到那个位置,都愿与对方共尊之,而非将本就一摊浑水的朝局搅得更浑。
了明大师长舒了一口气,倘若佛祖保佑,让其二人就此联手平稳走下去,许是天下之大幸。
温如玉与萧泽逸离开后,又避着人马上回到了只有自己的地盘之中,一进门,屏退了左右后坐定后,温如玉便斜了萧泽逸一眼道:“都说了别出门张扬,你偏说那后山的景不看抱憾终身,被人撞了现行了吧?”
“了明他早有猜测,就是撞见了也并无大碍,不过……”萧泽逸脸色有些悻悻,他迟疑了稍许,而后还是补充了一句道:“不过你父亲收的那养子温如川,今日也在场。”
“哦?”温如玉闻言有些诧异,心底的念头过了几遭,才端起茶喝了口道:“你故意要将这消息漏出去的?”
“微臣就知道瞒不过娘娘的慧眼。”萧泽逸本端正站着,听出温如玉言语中所夹杂着的一丝不善之后,便厚着脸皮,跟她挤进了同一张椅子里。
二人顿时紧贴得没有一丝缝隙,在温如玉坐得有些难受,抬手捶了一下萧泽逸的胸膛之后,他便沉沉地在她的耳边笑了几声,而后便起身将他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尚不足半月时日,娘娘便要回宫,这段时间以来,那曹公公手底下的人可传了不少消息给娘娘了,莫非娘娘要还想将你我之间的关系一直瞒下去不成?”
萧泽逸说话间,搂着温如玉的手力度又重上了几分,好像生怕她离开一般。
他一直便知晓太后她不是那等甘于将所有希望都寄托于旁人身上之人,只不过自己费尽心思,她也仍对自己有所隐瞒,到底心下又起了恐慌。
可他又做不出什么毁她布局之事,只好将自己与她之事稍透露出去,让她和自己绑定得更深更紧。
“你若不想瞒,那便不瞒。”温如玉状靠进萧泽逸的怀里,做足了依恋的姿态,顺着他回道。
“娘娘不怪微臣自作主张?”萧泽逸见温如玉没有丝毫不悦的模样,有些诧异地问道:“若你我关系传出去……”
“无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如今也到该知道的时候了。”温如玉淡定地回道:“曹公公就是知晓了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才同我交易得那么痛快。”
权力是把噬人的刀剑,她作为温咏善之女,小皇帝名义上之母,萧泽逸目前愿拱手让权之人,若推她上位,各方势力的阻碍反而最小,但反扑也大。
估计这也是今日那了明大师所言女主兴,路叵测的缘故。
届时小皇帝不再像个靶子一般待在那里,身上也不会有如此多双眼睛盯着,好生养着,或许还能有寿终正寝的一日。
且她与萧泽逸之间,无论日后斗不斗得起来,无论是谁都无法再继续在小皇帝身上做文章。
萧泽逸闻言瞪大的双眼,他知晓温如玉暗地里有不少的动作,但却没想到她的动作如此之快,让他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且有什么疑惑的你直接问我便是,又何必做这些试探之举?”见萧泽逸好似愣住了不知作何反应,温如玉继续道。
她说着说着还伸手拽了一下萧泽逸的耳垂,有些没好气地道:“若我当真要瞒你,你以为当着做不到不漏一点消息给你?”
“是啊,娘娘现在可了不得了。”萧泽逸反应过来后,有些委屈地道:“恐怕除了曹公公那边外,明里暗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跟娘娘有所接触了吧?”
“你这不是默许了,还对此清楚得很吗?”温如玉闻言故意勾起抹恃宠而骄般得意的笑,抬头他萧泽逸的下巴处印了个轻吻道。
“我……”萧泽逸被她的话语动作一打断,看到她那亮出星辰般的双眸时,那好不容易憋出来的情绪更是散去了几分。
他一时有些失言,只好将温如玉抱得更紧,而后胡乱地在她的脸上啄吻了几下,抱怨道:“那我怎么知道娘娘这般厉害,这么快就能不那么依靠微臣,还将微臣往外排挤一二了。”
“我这可就才开始,莫要给我添乱,嗯?”
温如玉知晓自己全然依靠于他会给他更多的安全感,但不仅是她有附加任务在的缘故,要收拢有机会到手之权,而且仅一人背负,又怎能比得上二人并肩而行?
“我可不敢。”萧泽逸的语气依然沉闷,身上的气息也随之低落了下来。
温如玉听了后更是放柔了声音开口哄道:“泽逸,将这些收在我的手中,难道不比在其他人手中,对你要来得安全一些吗?”
“话虽如此,但若是日后微臣对娘娘没那么大用处了,娘娘就不要微臣了,那微臣该怎么办?”萧泽逸有些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啧,摄政王,适可而止。”温如玉闻言用指尖戳了戳萧泽逸的胸膛,还白了他一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大赵半壁的兵马认的可是你摄政王之人,而不是虎符和一纸调令,少在这里给我卖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