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陈家庄的其他几人,多半也不成。
李袖萝就不提了,她那身子骨,就是上了墙,估计也能把墙踩塌。
李啸林年纪已大,就算有这本事,想必也剩不下多少。
陈墨要是不恐高,应该能在墙上跑一跑,但身法估计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遇上真正的飞贼,多半也拿不下。
这算是陈家庄的又一个软肋罢。
既然武大有这本事,这块短板倒是勉强能补上,就是和人争斗的话,他这身手显然还不够。
看来今后得想办法提升武大的武力才行,不说能单人擒住飞贼,起码不会被反制罢。
陈骥在心里盘算着,而武柏已经绕着小院在墙上跑了一圈。
随后他两手吊住墙沿,整个人贴在墙上,双脚一撑,飞身而下,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这一回,连武松都不用再帮忙。
“大郎,你这身手,可以去做飞贼了。”陈骥微笑道。
武柏脸色大变,单膝跪倒,拱手揖礼:
“秉小郎君,小人从未做过那不轨之事。”
扈三娘和武松也跟着拱手作揖,“小郎君,大郎他虽有这本事,却未曾入室行过窃,我等可对天发誓。”
陈骥风轻云淡地挥了挥手,“大郎请起,无需发誓,我相信你们。”
信不信的无所谓,他又不是圣母,没有道德洁癖。
以武大他们之前的处境,为了生存,只要不杀人放火,适当地劫富济贫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三人感激涕零,“谢小郎君。”
“只不过我有些好奇,”陈骥问道,“大郎这身手如何练就,你等图的又是甚?”
“小郎君。”扈三娘老老实实回禀,“我等之前不是要打探钦犯行踪么,大郎他个小身轻,经常自告奋勇地潜入宅邸,时日一长,这本事也就有了。”
原来如此,陈骥点头,“那今日你们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显露一下本事罢。”
武柏再次单膝下跪,“小郎君,小人是来拜师求艺的。”
“拜师求艺?这从何说起。”陈骥有些不解,“墨哥儿和秀萝不是一直在指点你们么,大郎你身手要是再高明些,加上这高来高去的本事,今后咱陈家庄抓飞贼可就靠你了。”
“小郎君,我……”武大的老毛病又犯了,吭吭哧哧的说不出话来。
“小郎君,是这么回事儿。”最后还是扈三娘替他解释道:
“大郎他先天有缺,个小力弱,拳脚枪棒练得再好,临阵对敌也难以取胜,是以想请小郎君单独给他指点指点。”
原来如此,陈骥感同身受,想当初,自己不也受困于此么。
要不是有了金手指,也一样是个累赘。
“找我单独指点自无不可。”陈骥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只是未必会有甚成效。”
他没有大包大揽地承诺什么,皆因与人争斗这种事儿,天赋——尤其是身体的先天禀赋十分重要。
个矮力小之人和身高体壮的人对敌,技艺再好也要低人一头。
除非和自己一样,有金手指相助。
“小人斗胆,”武大顿了顿,腮帮子鼓了又鼓,最后低着头,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想学龙游身法……”
话未说完,就被陈骥抓住双手,“你说什么?大郎,再说一遍!”
“小人斗胆,想学龙游身法。”武大讷讷地又重复了一遍。
“原来如此。”陈骥放开武大的手,低声自语,这话声音极低,没人听得到。
而武大只见他嘴唇微动,目光游移不定,脸上的神色似懊恼,似愤慨,好像还带着些欢喜,实在拿不准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着急之下,一改往日不吭声的做派,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长串的话:
“小人别无他意,就是想学点本事,也好替陈家庄效力,还请小郎君成全。
刚才小郎君也看到了,小人身形与小郎君相仿,且身轻腿快,当是习练龙游身法的最佳人选。
只要学的小郎君五成,不,哪怕是三成本事,也足以帮陈家庄的忙。
要不然,我就是个废物……”
他有这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
扈三娘和陈骥他们甫一见面,就显露了一手令人惊艳的易容之术,其后更是慧眼如炬,认出了乔装改扮的矮脚虎。
哪怕在抵御生铁佛的那场大战中寸功未立,也丝毫无碍。
毕竟扈三娘本就是女流,不以争斗见长,只需凭她自身的那手本事,立足陈家庄就底气十足。
至于武松,虽然一开始脑子有毛病,是个十足的累赘。
但他病好了之后,凭着良好的先天禀赋,武力大进,已经可以独自擒贼了,未来可期。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了武大一人,高不成低不就的,连庄客都不如。
人家庄客还有能开弓射箭的,他个矮力小,不论是强弓还是硬弩,都不太使得动。
只能敲边鼓打下手,吃吃闲饭。
最终,不甘心混吃等死的武大,把主意打到了陈骥身上。
确切地说,是打到了龙游身法上。
武大总觉得陈骥能练成龙游身法,说不定和身材矮小有关系。
毕竟身材高大之人,都不会太灵活。
抱着这份侥幸,武柏说服了扈三娘和武松,和他一起找陈骥求艺。
至于求艺之前显露身手,自是为了表明他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值得培养的。
本是个闷葫芦的武大,难得地絮叨了半饷。
胆大心细的武松,见陈骥神色不再变幻不定,赶紧偷偷捅了捅自家兄长。
武柏抬头一看,知道机会可能就在眼前,当即举手发誓道:
“小郎君,我当拜师奉茶,今后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断然不会违逆小郎君。
如背此誓,天诛地灭。”
“天诛地灭?用不着用不着,大郎你可别这么说。”
陈骥听到最后四个字,总算反应过来,见三人神色凝重,知道他们误会了,当即呵呵笑道:
“只要你今后为我陈家庄好生做事也就是了。”
“小郎君,你答应传我龙游身法了?”
武大虽然木讷,人却不笨,当即又惊又喜地问道。
陈骥微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