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哥哥,你这话啥意思?”李袖萝一脸迷糊。
“三郎的意思是,他要自领一队人马,在陈家庄外袭击贼寇,减轻庄内的防守压力。”
还得是陈墨,闻弦歌而知雅意。
李袖萝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我和三郎哥哥一道。”
“不成。”李啸林大声阻止道。
李袖萝一瞪眼,就欲发火,想想有外人在,这才压下火气问她爹:
“我怎么就不能和三郎哥哥一道了?”
“三郎在外行的是偷袭之事,需得身手轻盈,方才便宜。”
李啸林叹了口气,上下打量几下自家闺女,“袖萝,你还是留在庄内御敌的好。”
李袖萝委屈地低下头,看看自己雄壮的身躯,心不甘情不愿地应承下来:
“那成罢,我就不拖三郎哥哥的后腿了。”
“三郎,你需要些什么人,尽管说话,张家庄任你调遣。”张员外肃声道。
“别跟他客气,三郎。”李啸林也面容严峻,“陈、张两庄人马,尽由你挑选。”
“小郎君,要不还是我和谢小四跟你一道。”刘大旺巴巴地表态,“去郑县这一路,您用我俩只怕也用顺手了罢。”
其余人等也纷纷起身,表示但有差遣,绝不推脱。
陈骥冲大伙儿拱拱手,“感谢诸位的支持,不过此行外出,我打算只身前往,连马都不骑。”
说到这里,他特意看看两个泼皮,“你俩就留在庄子里,自己小心些,刀枪不长眼。”
“那可不成!”
陈家庄诸人全都嚷嚷起来。
“别吵吵,听我说。”陈骥抬手示意大伙儿安静,“大家觉得贼寇们留得住我么?”
一众人等安静了。
的确,以陈骥的身法,没人能为难他,带上其他人或是马,反而成了累赘。
陈骥又安抚陈墨他们这些亲近之人,“放心,我会保全自身的,绝不贪功。”
“既如此……”李啸林沉吟片刻,“就按三郎你说的做。
不过,庄内还得有人总览全局,此人需三郎你来指定。”
“伯父,你经验丰富,总览全局之人自是非你莫属。”陈骥顺口说道。
“我?那可不成。”李啸林突然扭捏起来,“这种事儿以前都归你父亲管,我也是听他调遣,哪有本事指挥他人。”
陈骥撇撇嘴,这老头子一直都牛气哄哄的,敢情就是个摸鱼的?
嗯,说他摸鱼不太合适,但上不了台面却是无疑的了。
想到这里,陈骥又把目光看向张员外。
“三郎,我也不成。”张员外连连摇手,“我张家庄对付的都是些小角色,哪里经历过这等大阵仗。”
陈骥一愣,想不到老奸巨猾的张员外也是个怂货。
这就难办了,事到临头,居然连个临场指挥的人都没有。
陈家庄这边,连李啸林都自承没本事出头,其他人就更不成了。
想来想去,这人还得着落在张家庄那边。
“别看我,三郎。”见陈骥看向了他,史大郎一样直摇头,“我和你啸林叔一样,也是听人差遣的卒子,可没本事差遣人。”
又是一坨糊不上墙的烂泥。
陈骥暗自鄙视了一番,不过他想要找的人,可不是史大郎,而是张贞娘。
“贞娘,要不你来试试?”
之前他见过张贞娘带人抓贼,虽然对付的也只是小角色,却自有一番风范。
比起她爹来,胆略更是胜出不少。
仅她和张冲二人,便敢缉拿冀中四兽,由此可见一斑。
要不是临敌经验有些欠缺,说不定都不用帮忙,夫妇二人就能拿下四兽。
但眼下有各路前辈在,这个短板也就不存在了。
“三郎既然信得过我,那我就……试试。”张贞娘也不推脱,爽快地应承了下来。
陈骥点头肃容,声音严厉:
“大伙儿都听好了,这场争斗,以贞娘为主,她说甚便是甚,不可抗命不尊,也不能阳奉阴违。”
说到这里,他看看李啸林和张员外,“两位叔父经验丰富,亦当从旁辅助,替贞娘查漏补缺。”
两庄人马齐齐称是。
“袖萝、墨哥儿,你俩安排张家庄的诸位叔伯去歇息。
伯父,你负责通传全村,准备迎战。”
陈骥板着脸,把自己能想到的事儿安排完,下一刻,脸上又堆起了笑。
“贞娘,你知道多少海捕钦犯的底细?”
没办法,眼下可没工夫去县衙州府誊抄通缉犯的资料,只能看张贞娘的了。
要是不能生成任务,人岂不是白抓了。
这小娘子与冀中四兽虽是偶遇,却能认出对方是在捕钦犯,估计肚子里的存货不少。
“正好,三郎,我也想和你交待一二。
爹,进叔,你们别急着歇息,先来跟我和三郎说说,追杀你们的都是些什么人。”
想不到张贞娘还挺上道,陈骥才提了一下,她就主动接了过去,还把她爹和史大郎也叫过来帮忙。
“贞娘,你就不能让为叔填饱肚子再说么?”史大郎抱怨。
“让袖萝把吃食送到堂屋里来,边吃边说。”张贞娘语气不容置疑,已经进入了总指挥的角色。
和史大郎相比,张员外就很上道,主动坐到自家闺女面前,喝了口水,回忆道:
“一开始找我们麻烦的,不过十数人,马术、箭术皆称得上精良。
就是油滑得紧,始终不和我们正面对决,却又死死咬着我们不放。”
“领头之人,诨号叫做飞天夜叉丘小乙,王皋兄弟已经问清楚了。”
史大郎抱怨归抱怨,但也知道这是要紧之事,也坐了过来介绍。
“飞天夜叉丘小乙?”张贞娘略一思索,便已了然,“此人带着手下十余人,来去如风,的确难缠,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是昨晚才追上来的,人数可不少,不过底细就没那么清楚了。”张员外摇头说道。
“无妨,把掌盘之人的特征说出来,我多半就能知道了。”张贞娘颇为自信。
陈骥一看,心中大喜,这是捡到宝了啊,急忙拦住了正待往下说的张员外和史大郎二人:
“且慢,二位世叔,待小侄准备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