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厚如闷鼓,落在那士兵的耳朵里更是如惊雷一样,吓的他一哆嗦。
待他颤颤巍巍地转过头来。
只见一位浑身肌肉壮硕无比,留着过胸长胡须的长官,从道路一旁的小屋里推门而出,向着这边缓缓走来。
在车晨,过胸的胡须既有信仰原因,也是男人野性凶悍的标志。
只见那大胡子长官,几个大步就走到了士兵的身前。
那高过士兵一个头的身躯,挡在其面前如同小山一般,带来极其恐怖的压迫感。
仅仅只是冷眼看着那士兵,就已经吓的他脸上蹭蹭冒起了冷汗。
巴萨耶夫,是整个边境小队的队长,一直被人叫做血腥屠夫,高加索之狼。
在这里没有人不惧怕他的存在,本来早就能升任副指挥官甚至指挥官的他,却因为一次次违抗命令,残忍杀害俘虏而被屡屡降职。
不过这对他来说却似乎并没有受什么影响,在他眼里好像只有杀人才能让他提起兴趣。
“队,队长……”士兵哆嗦着说道。
整支小队之所以没有连排级的结构,是因为他们是由车晨自主组建的部队,并不属于狗熊所派驻军。
这也导致他们的结构异常简单松散,只有队长和指挥官两种大职级划分,而在这之上的便只剩下总司令了。
“哼!”
巴萨耶夫只是冷哼一声,便转过头向着冷藏车走去。
那士兵顿时有种从死亡边缘游走了一圈的感觉,开始大口喘息起来,也不怪他这副怂样,实在是队长给他的压迫感太强了。
此时,巴萨耶夫已经走到了冷藏车前,用他那粗大的手掌在冷藏车的车厢上拂过,随后在司机惊恐的目光下,脑袋贴近细听里面的动静。
“一个装羊肉的冷藏车里,怎么会有人的声音?”
听见这话,一旁的士兵猛地一惊,急忙举起枪,对准了货车司机。
“混蛋,你敢耍我?!”
司机顿时手足无措的开始慌忙解释起来。
“长官,冤枉啊,您一定是听错了。”
附近的士兵都已经端着枪走了过来,将冷藏车包围起来,严阵以待。
司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指着柜门大开露出来的那一堆冻羊肉块,慌忙解释。
“长官,您看看,这上面真的都是冻羊肉,我绝没骗您。”
“您会不会是听错了。”
巴萨耶夫却只是狞笑着斜看了他一眼,竟一个健步直接跃上了货柜。
他的眼神阴冷,几脚下去就将堆积起来的冻羊肉块纷纷踢到了一旁。
在露出后面的墙壁后,才结束了粗暴的清理工作。
一圈望下来,似乎车里确实如司机所说的那样,就只有冻羊肉块而已。
可是司机此刻脸上的表情却显得越发僵硬,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突然,巴萨耶夫后退了两步,一直退到柜门前方才停下,似乎是在测算着之间的距离。
一步,两步,三步……
他猛地转过头来,目光阴冷的望着司机。
“你这货柜里面的空间,怎么感觉少了一些?”
“嗯?!”
面对问话,司机只感觉如坠冰窟一般,双腿直接不争气的打起了摆子。
“长,长官,你一定是感觉错了,怎么可能呢。”
巴萨耶夫冷笑着,也不废话,直接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对着里面的铁皮层就扎了下去。
可令人感到诡异的一幕却发生了。
本应该坚硬厚实的铁皮竟如同纸糊的一般,匕首直接没过了墙壁,只剩下手柄留在外面。
巴萨耶夫这一下竟然直接将铁皮墙壁捅了个对穿。
随着他的搅动,墙壁顿时发出刺耳的泡沫声响。
那墙壁竟然只是一块厚泡沫板,上面贴了一层铝膜。
“啊!”
女人凄厉的尖叫声也在此时从‘墙壁’的后面响起。
“哼!给我把里面的人拖出来!”
“是,队长!”
几名士兵一拥而上,后面那辆冷藏车自然也是不能幸免。
士兵几下就用枪托将那泡沫做成的‘墙壁’砸成了粉碎,也露出了泡沫后面的真相。
惨叫声开始车厢里回荡。
巴萨耶夫并没有回头去看,而是从车上跳了下来,脸上带着阴森的寒意。
他一把抓住了那司机的头发,将他如同拖牲畜一般拖向了一旁的空地。
不多时,八九名年龄不一穿着厚厚棉袄的男女,在士兵们的驱赶下,也从两辆车的冷藏柜里走了下来。
其中一位女人的怀里还抱着个几岁大的小女孩。
他们被士兵驱赶着,走向了司机所在的那片空地。
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恐惧的神色。
“卡德罗福。”巴萨耶夫,厉声喝道。
“是,长官!”一名长相颇为年轻的士兵向前一步,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与其他士兵不同的是,他的下颚线上一寸胡渣都没有,刮的异常干净。
显得与其他士兵颇有些格格不入。
“问问他们来这的目的。”
“是,长官!”
那名年轻士兵赶忙走上前去,面对着那群被吓破胆的‘可疑人士’,先是用俄语问了一遍。
“你们来自哪里?到这来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那几人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满是迷茫的神色,显然是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随即他就又用英语重复了一遍,跟着便是阿拉伯语……
他竟然会说三种语言。
终于在他用阿拉伯语讲完之后,那几人惊恐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神采。
其中一位年龄大约三四十岁,长着一副鼠眼的中年男子,望了望身旁的众人,见无人应答,踌躇了一下随即说道。
“长,长官,我们都来自伊拉扣。”
“听说家里还要打仗,生意也没法做,我们实在是撑不住了,才想来狗熊这讨生活。”
90年代,世界上的两大灯塔,狗熊,鹰酱。
如今家里正在被鹰酱攻击,身为普通老百姓,想要偷渡到狗熊这来继续生活。
他们有这种想法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他们显然没想到,所选的这个偷渡时机竟然正好赶上了狗熊国内开始闹政变。
每个共和国都在心怀鬼胎的时候。
普通人就是这样,只能随波逐流,忍受大浪的侵袭拍打。
在终于了解完基本情况之后,卡德罗福便转过身去,跑向了巴萨耶夫。
“报告长官,他们不过都是些从伊拉扣偷渡过来的难民而已。”
“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把他们送到警局处理。”
面对卡德罗福的汇报,巴萨耶夫只是冷眼盯着他,并没有说话。
那冰冷目光凶狠锐利,惹得卡德罗福也忍不住吞起了口水。
“卡德罗福,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爷爷要把你交给我来调教。”
“你果然像他们说的那样,一点都不像车晨人,更像是个软蛋。”
他说着便抽出了刚才那把匕首,越过一脸呆滞的卡德罗福,缓缓走上前去。
“我是该说你单纯好呢,还是该说你笨。”
“上面明明已经给过指示,遇见敌情咱们可以不必上报,直接击杀。”
说着他就走到了那长着络腮胡的司机跟前,抓住他的头发,竟单手就将他提了起来,力气之大令人难以置信。
“你难道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吗?”
卡德罗福一脸恐惧的看着他,伸手想要组织。
“等等,别,他们都是普通人……”
巴萨耶夫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狰狞可怖,他狞笑着说道。
“呵呵,他们可都是到手的军功啊!”
手起刀落间,一抹红,从络腮胡司机的咽喉流出,点点血渍溅射到他的脸上却惹得他发出阵阵狂笑。
“死人可不会辩解自己的身份。”
“咕噜……”
那络腮胡司机用手想要捂住,却被呛的连连咳嗽。
只挣扎了一会就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再没了动静。
(ps:现实中,纳卡战争时期,巴萨耶夫与手下对不少无辜的平民展开了血腥的屠戮,有数千人因此而丧生。
他这一生曾数次拿平民当做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