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怪我，还特意选了她儿子！
还想着叫梦嫔在底下看着她儿子怎么叫我母后，又怎么孝敬我的哈哈哈哈！
都怪我！”
叶茹菲则急得不停地摇头，双手拉住叶太后的胳膊：
“母后……别说了……
皇上已经对您算是格外开恩了……”
宫中人听完都觉得皇后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
叶太后作恶多端，到现在还没被赐死，可不是皇上格外开恩吗？
“皇上……会对臣妾格外开恩……”
“？”
臣妾？？？
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地……
叶太后突然从地上站起身子，要去搂抱新皇！
顾萧承反应迅捷，她被一下挡开几步远。
叶茹菲惊呼：
“姑母！”
叶太后却恍若未闻又连退了几步。
随后，
在所有人面前，光天化日下——
嬉笑着撕扯自己的领襟，做出解开衣袍的癫狂举动……
“皇上？
……皇上？
你瞧瞧臣妾吧！
臣妾哪点比不过梦嫔？
为什么您总要跟我相敬如宾呢？
长夜寂寥，臣妾也想要您陪伴啊……皇上……”
“……”
叶茹菲傻了。
她最敬爱的姑母竟然会一夕之间变成这样！
她还记得那日登高宴回宫时，姑母对她的教导……
这便是最后赢家所说的——无爱一身轻吗？
“……”
顾萧承通红双眼背过身：
“太后疯了。
送回慈宁宫，无诏不得再出。”
*
祈临殿。
清瑶有些心疼地看着男人的睡颜。
前朝和太后的事情她都听说了。
今日午时，这一世的爹爹高之让，得到传召来宫里看过她。
说不感激是假的。
清瑶真心地，替原主感激他。
爹爹说皇上并没有因为讨厌皇亲国戚专权，而对他也心存芥蒂。
还说本来因为怕以后会连累女儿，都想称病辞官退隐将高家置身事外了，奏折却被皇上拦下，并且直接委他以重任。
“他是个难得的明君。”
高之让由衷的赞叹让她印象深刻。
原主的记忆中，她的父亲很少称赞过谁。
月光下，男人的俊脸棱角分明。
沉睡时少了冷硬，多了几分少年气和脆弱感。
禁欲和任君蹂躏的气质混在一起，堪称一绝。
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他的脸。
刚长出的短胡茬有些扎手，除此之外，就是可以和女子媲美的，柔软而有弹性的肌肤。
他今日下午自从来到祈临殿之后就一句话也没说。
抱了她很久才沉沉睡去。
清瑶完全可以理解。
面对杀母但又对自己有恩、朝夕相处过的人，大概就是任谁都会有些崩溃吧。
清瑶轻轻踮脚下床。
襁褓中的两个婴儿睡得很香甜。
他们连睡觉时都在笑，清瑶也下意识地微笑。
皇儿是顾萧承亲自取的名。
哥哥胤鸿，弟弟胤灏。
兄弟俩虽然还不到一岁，就已经可以看出性格迥异，一个闹腾一个沉稳。
好在胤鸿胤灏都很听话。
他们从不让清瑶操心。
就连宫里的老嬷嬷都忍不住称赞:
“小皇子们太乖了，老身从未见过这么喜人的娃娃。”
*
新一届的选秀的时间就要到了。
往年都是叶太后操办的，为的就是名正言顺地，多往皇帝身边塞几个叶家宗室女。
如今叶太后失心疯，叶茹菲就不得不成为了这个主持大局的人。
“妹妹，今年的小美人啊，简直就像雨后春笋一般，姐姐我都挑花眼了。”
这日清瑶陪着鸿儿和灏儿在御花园中玩耍。
就听到皇后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她让信得过的奶娘带着他们去后面接着玩耍。
有些话，她的宝贝如今还不适合听到。
“是啊，不知道皇上喜欢哪一款的。”
江绮华的声音同时响起，这话却是说给清瑶听得。
她们扭着摇曳的身姿款款走到清瑶面前站定。
叶茹菲脸上挂着良善的微笑：
“贵妃妹妹，在御花园玩呢？
若是无事，陪姐姐一起去给皇上挑一些适宜生育的秀女吧！”
她特地将“适宜生育”这四个字加了重音，就是想敲打高清瑶，不要自视甚高。
如今叶家倒了，皇上再无顾忌，是个女人都能给皇上生孩子的。
可惜她们想刺清瑶的算盘打错了。
清瑶笑了，她笑得极美，叶江二人难免被她美得愣了几秒。
“姐姐，待妹妹将皇儿送回宫，这便随你们一起去。
我也很想见见新的姐妹。”
“……好”
其实在狐狸的世界中，并不像世人唾弃的狐狸精那样，狐狸们很纯粹，奉行一夫一妻制。
即便是狐狸的伴侣死了，另外一个宁愿忍受漫漫孤独都不会续弦。
清瑶很清楚，人类的世界要复杂的多。
她修成人身时，曾短暂地旁观过人间。
普通凡人都鲜少一生一世一双人，更何况是人间最至高无上的君主呢？
她想的明白，
高清瑶如今其实已经圆满了，位同副后，两个儿子，高家也恢复了昔日的辉煌甚至更胜，
她并不需要霸着皇上不放，这对于别的妃子，其实也是一种不公平。
而长久地成为众矢之的，对她和儿子都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清瑶跟着皇后走在去往云意殿的路上，目光愈发清明。
*
云意殿。
一排排名门贵女穿着统一的秀女服饰站得整齐。
环肥燕瘦，姹紫嫣红。
“妹妹，你为何一点也不吃味啊？”
叶茹菲看着高贵妃眼也不眨地给好几个貌美的女子留牌子，纳了血闷。
她本来还想看到高贵妃捻酸吃醋的丑相呢，结果弄得她这个皇后像个小丑。
“为什么要吃味啊姐姐？”清瑶疑惑地扭头看她，大脑飞速地找寻属于人间的措辞——
“如今皇上正当血气方刚的时候，后宫尚且子嗣单薄，再加上前阵子因为争斗又少了许多人，
现在再挑一些新人进来，确实是应该的。”
“……”
顾萧承走进云意殿正巧就听到高清瑶如是说。
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皇上驾到———”
“皇上，您来了？”
“嗯。”
男人的目光越过叶茹菲，凉凉地看着她身后，正低眉顺眼行礼的高清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