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生意好，店里的冬装剩得不多了，好在郑玉轩身材好，选了一件灰色长款羽绒服穿在身上。
锁好店门 ，车子往老街方向开去，那边卖鞭炮、卖冥纸、冥币的比较集中。
买齐所需物品，车子向西山公墓方向开去。路上行人稀少，除了公交车正常行驶，社会车辆很少见。
道路有结冰，车速并不快，郑玉轩专注开车，林萌萌坐在副驾，小手托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郑玉轩的侧颜。
认真开车的男人在林萌萌眼里是帅的，冷硬的线条，刚毅的下巴，凌厉的眼神，每一个地方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车子开到山下，便不能再前进了，从车上提下祭奠的物品，两人顺着台阶往上走。
停在第七阶，第五个位置，就是郑爷爷长眠的地方。
两棵苍劲的松树栽在坟墓的两旁，中间有以前燃香的小香炉。
郑玉轩点燃了香烛插上，带着林萌萌对着坟墓磕了三个头。
“爷爷，孙儿今天带你未来孙媳来看望你了，马上要过年，我们来给你送些钱和吃食，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也过得好。”
林萌萌摆上烟、酒、苹果和刚买的黄菊花，最后点燃冥币、冥纸烧给这位慈祥的老人。
郑玉轩跪了良久，林萌萌将他拉起。
“可以了，起来吧，冰天雪地的，跪时间太长，你膝盖受不了，容易得病的。
心意到了就行，你的孝心相信爷爷已经看到了。”
清理了坟周枯黄的杂草，两人走出陵园，开车离去。
中午两人没有回家，在外面一家面馆，林萌萌陪郑玉轩简单吃了一碗砂锅饺子。
没有过多的情话，两人只要坐在一块，就感觉很幸福了。
“我该出发了。”郑玉轩艰难说出口。
“好。”
回简简单单一个字，林萌萌转身准备开门下车。
“萌萌！”郑玉轩出声叫住准备下车的林萌萌。
林萌萌回身以为他还有话未说完。
郑玉轩起身，探过来，在林萌萌额头印下一吻。
“再见，我的女孩。”
挥手，远去的吉普车已望不见踪影，林萌萌拉起羽绒服上的帽子戴好，双手插兜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
刚做了新郎的李添，满面春风，对所有人都是笑脸相迎。
“郑玉轩呢，他没回来是走了吗？”
“嗯。”
林萌萌点点头，兴致不高，不想说话。
看几个司机师傅无事， 在帮李添整理明天回门用的礼品。
点点头打过招呼后，林萌萌上楼进自己的房间，躺在大床上发呆。
“萌萌，我可以进来吗？”是表姐方程的声音。
“进来吧，表姐。”
天气阴沉，方程进屋后开了灯。
“别把自己一个人闷在屋里，来，到我那屋，咱们一块吃零食，你表姐夫专门买回来的豆干、小辣条。”
林萌萌被方程拉到她的婚房。
电视里在放七个葫芦娃，茶几上摆放了许多零食，两人坐在沙发上看葫芦娃斗蛇精救爷爷。
不善言词的方程，努力讲一些笑话，逗林萌萌开心。
“明天，我回门，没什么事一起去玩呀。”
“是你们回门的日子，我不跟过去了，明天安排人把郑爷爷家的空调、电冰箱、洗衣机拉走，还有电视、灶具、衣服、被子拉回老家去送人。”
“他们家人都不再回来了吗？房子要卖掉么？”方程好奇。
“不卖，先空着吧，郑奶奶偶尔还要回来看看，这些电器放时间长不用可惜了。
我准备拉到公寓出租房那边，放在出租的房子里给他们用。”
“这样也好。”
腊月二十八一早，方博与方瑞就来接方程和李添回娘家。在林萌萌家吃了早饭，李添租车带着礼物，牵着媳妇的手，前往方家沟村回娘家。
王来宝、钟大厨，还有服务员都回自己家过年了，家里空了许多。
“同志们，今天给你们安排活儿啦，给我帮忙拉点东西去。”
林萌萌叫上梁志远、邹晖，还有另几个司机，一块乘公交前往干休所。
提前给杨小宁打了电话，让他开辆卡车过来。
五人动手拆空调，将电冰箱、洗衣机搬出来，等卡车到了先搬到兰亭嘉苑。
十五分钟后，卡车开来，几人几分钟将东西抬上车，邹晖、潘庆翔随车过去安装，另三人随林萌萌继续收拾要拉到板桥村的物品。
电视、煤炉、未烧完的煤、军大衣、四床被子、郑爷爷未穿过的新衣服，一辆二八自行车。
两个铁锅、蒸包子的大铝锅、除了家具，还能用的物品尽量都打包走。
等卡车再开回来的时候，这里也收拾好了。
东西装车后，梁志远、林萌萌跟车去，其余几人回快餐店。
“车停一下，我去买点东西。”车开至阳峙坪镇时，林萌萌对杨小宁道。
下了车在供销社买了五斤猪肉、一条草鱼，买了两只鸡、两只大鹅，一袋子土豆带上。
这次车直接开进板桥村到王大爷家，王大爷正抄着手在跟村民聊天。
看一辆车开到自已家门口，慌忙与聊天的人道别，跑回家。
“萌萌，是你呀，我还在想是谁开这么大车来了，今天中午到大爷家吃午饭哦。”大爷热情地邀请几人。
“王大爷，我有个亲戚人不在了，家里一些东西不要了，要处置。
我看很多都还能用，就给你送来了，你等下指挥看该放在什么位置。”
怕大爷年龄大，听力不好，林萌萌在他耳边大声说道。
“好孩子，有心了，大爷谢谢你啊。”王大爷对着几人鞠躬。
“大爷，可使不得。”梁志远出声。
“先搬电视吧，大爷你选个合适的位置，我们把它放好，把电台搜出来。”
杨小宁那招牌式的酒窝笑脸，一看就是个喜庆的人儿。
“放这个高桌子上吧，今年过年也能看上春晚了，老头子可要享福了！”王大爷打开了平常舍不得用的电灯。
杨小宁与梁志远抬着电视放好后，又将频道搜索好，教会大爷怎么调台。
林萌萌把车上打包的衣服、被子拿下来放到大爷的床上，让他有空自己收拾一下。
三人又将锅、盆、煤炉之类的拿到厨房，自行车也推进屋放好。
“王大爷这是买了点肉、鱼，给你过年加个餐，你下午给收拾一下。”买来的菜，搬下车拿给大爷，让他收好。
“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大爷一再邀请。
几人怎么忍心让这个孤寡老人操劳呢，坚持不在这里吃饭。
走时梁志远悄悄在大爷家的案板上用碗压了五百元现金。
这世上受苦的人那么多，虽能力也有限，也见不得人间疾苦，能帮一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