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祥出了医院，看着此时的市中心早已是夜幕。
他犹豫了许久才打开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一个老同学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老刘，方便帮我个忙吗？”
“不用跟我客套，啥事直接说，能帮一定帮。”
“我一个多小时前出了车祸，因为被人救了下来所以人没大碍，我想的是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那段路的监控，帮我找一下我的救命恩人。”
“这事好办，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去交警支队那边看一下。”
“好嘞，谢谢啊。”
老刘挂掉了电话，看着冯天祥发来的地址开车来到了市交警支队的监控中心。
“小杨，帮我查一查临安中心公园那边的十字路口的监控。”
“好，刘局你要看哪个时间段的？”
“嗯………先调到两个小时前吧，你先慢慢调，调到发生车祸的那一段停下。”
小杨点点头，把监控调到了两个小时以前，画面停留在行人过红绿灯，随即他调了四倍速。
过了两分钟，监控中出现了一辆开的歪歪扭扭的轿车，老刘认出是冯天祥的车，便让小杨放回一倍度。
眼看着等车的众人即将体验飞的感觉，但就在这个时候视频中出现一个恍惚的残影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追上了那辆轿车徒手掰开了车门钻了进去，随后轿车便停了下来。
看完了整个经过，老刘和小杨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吸了口气。
小杨：“这个人也太牛逼了吧？”
老刘：“我也这么觉得，视频放大，看能不能识别出这个人的面部信息。”
小杨点点头，随后一通操作后将一个人的身份信息呈现了出来。
“林少阳？”刘局看到这个名字有些意外。
小杨：“刘局，你认识吗？”
“你忘了前几天的表彰大会了吗，他就是那个新上任的刑警队长。”随后刘局又有些疑惑：“奇怪，那为什么这档案是空白的？”
“把这段录像拷贝给我。”刘局收到了录像就通过微信转发给了冯天祥，还备注了一句：这个人是市局的刑警队长。
第二天早上，一大群警察包围了废弃商业大楼并拉上了警戒线，每层楼都有刑警戴着手套蹲在地上寻找着蛛丝马迹。
警戒线的周围很快就聚集了一大批人，都在好奇为什么搞这么大阵仗。
身在废弃大楼里的林少阳都听得见外面的群众议论纷纷，却又听不清楚具体讲了什么。
原先商业大楼的物品早已被搬空，剩下的基本都是杂物或者垃圾，因此刑警们寻找了许久也没太大收获。
“把这些衣服残渣带回队里检测一下。”
“你们在四周闻一下。看看能不能闻到什么不正常的味道。”
林少阳带着人在二楼仔细排查着，试图找到昨天闻到的那一点点血腥味。
“队长，有新的发现。”这时，有个队员拿着一个茶杯前来汇报。
林少阳：“说说看。”
“这个茶杯里残留的茶水看上去大概是几个星期前的，这茶杯表面的灰尘只有淡淡一层，看上去也应该是放了几个星期。”
林少阳听着队员的汇报不由得有些疑惑，这大楼荒废了好几年了，为什么会有人在这种地方喝茶？
为什么那九个人死者生前都来过这个地方？
为什么闻到了血腥味却找不到在来源于哪里？
为什么昨天晚上会有冲马桶的声音？
这个大楼给他太多难以用正常思维去解释的事。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面前的一根房梁承重柱上的白漆的部分却呈现出灰色，看上去就像是潮湿一般。
临安现在不是正处夏季，怎么会潮湿呢？
林少阳脑海里涌现出一个可怕的推测。他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凑上承重柱前仔细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酸臭味涌入鼻腔，这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血腥味。这无疑印证了他的推测。
估计是尸油渗透到了墙面上，并不是因为潮湿！
林少阳面色凝重，沉声对身边的两个警察说道：“这柱子里面有猫腻，你们两个带几个锤子过来把这墙砸开。”
两个刑警应声，从外面的警车上提出了工具箱来到柱子前，周围的四个刑警上前拿出了工具从四个方向开始小心翼翼的凿墙。
至于为什么要小心翼翼则是因为在刑事侦查行动中，假如意外破坏了尸体，就可能会失去尸体里藏着的大量信息，那样会加大后续侦破的难度。
过了短短二十多分钟，就已经取出了钢筋框架，不过更复杂的在后面。
一种刑警乱轮番上阵，用了电钻、铁棍、锤子、螺丝刀等工具把包裹着尸体的墙壁凿开，过了大约两个小时，承重柱上的水泥已经被砸的只剩下一个伪长方体的水泥块，可以隐约看出人体的轮廓。
一个刑警上前用特殊仪器透视检查，确定里面就是一具人的尸体。
许多试图用水泥藏尸的歹徒都会犯一个文化上的错误，那就是水泥是碱性的。水中含有弱酸性物质成分和氢氧化镁强碱物质，这两种物质进行化学反应后会使水泥变成弱碱性质。
水泥在彻底凝固的过程中，里面的尸体也会逐渐腐烂，而最先腐烂的部位一般都是肠胃，因为这些地方是微生物的聚集地。由于尸体被埋在水泥里与氧气隔绝，就给了加速尸体腐化的关键催化剂——厌氧菌一个绝佳的扩散机会，更何况水泥还会促进尸体的腐化。
至于为什么会闻到恶臭味道则是因为尸臭气体中包含了甲烷、氨气、二氧化碳这一类密度远远大于水泥的气体，所以即便水泥的封闭性再好，也无能为力将这一类气体掩埋做到密不透风。
由于凿墙的时间用的太久，其他楼层的刑警都早已检查完，现在大概二十个刑警聚集在密不透风的二楼，汗水早就浸湿了众人的警服，可没有人打退堂鼓，没有人因为现场的恶臭味道选择逃避，也没有人因为时间太长而有一丁点抱怨。
“用裹尸袋装着带回局里的痕检室。”林少阳挥了挥手，接着在刑侦支队的微信群里发了一条信息：@所有人，汇集线索，今晚7点召开案情分析会议。
一众刑警开始收队，开着警车回到了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