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官衙。
此时此刻,堂内气氛压抑。
苏树光和杜鑫提审了王金宝,询问他是否承认勾结反贼凉王的事实,以及他资助反贼凉王的事实,但都被王金宝矢口否认。
杜鑫看王金宝死鸭子嘴硬,立即喝道:“好你个王金宝,死到临头还不招认,既然如此,那我就拿出罪证,看你如何狡辩!传人证!”
说罢,杜鑫一挥手,王桧竟然走了进来。
看到王桧,王金宝忍不住地在心中暗叹一声,这个养育了十几年的义子啊,毅然决然的背叛了自己,为什么,自己从未亏待过他啊?
王金宝越想越怒,于是大声喝道:“王桧,怎么会是你!”
与此同时,围观的众人也议论纷纷,场面顿时吵闹起来:
“他是王家主的义子啊!竟然指认王家主!”
“不管王家主有没有通敌,但这个王桧绝对是个白眼狼!”
“听说他四岁时奄奄一息,是王家主救了他,养了他十几年,就是这样报答恩情呢?畜生啊!”
“你怎么能侮辱畜牲呢,这家伙完全的畜牲不如!”
“没错,畜牲不如!”
“…”
众人议论纷纷,大秦本就以仁孝治国,现在儿子加害老子,谁能忍?
王桧也没料到自己会落入众矢之的,以至于他涨红着脸,吼道:“叫什么叫!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是为了大秦…”
此时的杜鑫,继续用“忠孝不能两全”做借口,并且他也只有这个借口。
但是这个借口对杜焚燃来说可以,杜焚燃不信是不信的,但他表面上会赞同这个借口。
而对现场围观的人来说,你一个连孝都做不到的人,有什么资格谈忠?
还忠孝不能两全,你是在边关戍守了,还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看你就是贪图王氏商行的家产,想把王金宝拉下马来后自己上位。
于是乎,围观的众人又开始咒骂王桧。
“肃静——”
杜鑫怒喝一声,只能用尖锐的声音,盖过堂外议论的声音。
苏树光也连敲惊堂木,维持秩序,终于让嘈杂的氛围安静了下来。
随后,杜鑫说道:“王桧,你作为指认王金宝的人证,可有证据证明王金宝勾结反贼?”
王桧连忙道:“当然有!王金宝假装和东瀛人做生意,将白银和粮食运输苏州城后,悄悄运往了岳州城。东瀛人已经招供,还有王氏商船的副把头,只把将他们喊来询问,便知真相!”
“好!那就速传这几人!”杜鑫说道。
片刻后,船队副把头和三名东瀛人被传唤进府衙内。
杜鑫已经喧宾夺主,越过苏树光直接审问,而苏树光巴不得杜鑫来审案,自己乐得自在。
这时候,杜鑫已经开始问道:“今日把你们传唤过来,是询问你们王金宝勾结反贼一事,我劝你们如实说出实情,戴罪立功!而且你们是从听王金宝的蛊惑做事,只要坦白从宽,便不算通敌。”
狡诈的杜鑫怕这些人临时反水,还不让敲打。
“请杜公子和苏长史放心,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敢隐瞒任何情况!”船队副把头连忙回应,他甚至不敢去看王金宝。
而这一幕,让王桧的嘴脸露出得意。
杜鑫继续询问船队副把头:“王金宝把白银和粮食运往了哪里?”
船队副把头回道:“运往了东瀛啊!”
“东…瀛?”杜鑫惊呼一声。
王桧也一脸错愕,而后喝道:“孙把头,说实话!”
船队副把头说道:“小人说的正是实话!杜公子和苏长史如果不信,可以询问其他人,船队的确把东西运往了东瀛!”
王桧连忙喝道:“不对!你骗我!之前你不是这样告诉我的!”
“少爷,我不能为了你给的那点银子,就说瞎话吧…”船队副把头说道。
此话一出,围观的众人哗然,立即明白是王桧冤枉的王金宝,纷纷咒骂王桧。
王桧也急了,连忙吼道:“还有这三位东瀛商人,他们也能作证!”
杜鑫也察觉到了实情的不对劲,连忙看向三位东瀛商人,询问整件事的经过、
三位东瀛商人如实道:“我们在海外寻觅到了仙家珍宝,特地来大秦,换取白银和粮食。感谢王家主对我们的支持,有了这些白银和粮食,能救活很多人!太感谢王家主了…至于王少爷为何让我们否认这笔交易,我们比较纳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不管是副把头,还是三位东瀛商人,他们的证词都有利于王金宝,根本不存在王金宝通敌资敌的情况。
王桧快要疯了,他明明调查清楚了一切,为什么会出现截然相反的局面?
他当即怒吼道:“杜兄,肯定是他们四人被王金宝收买了,用刑,严刑逼供,他们一定会说实话!”
杜鑫一咬牙,正想用刑时,却被苏树光拦住了。
“少爷,不可用刑啊!现在即无物证,也无人证,这么多人看来,若是刑讯逼供,恐怕会惹非议。”苏树光回道。
杜鑫目光阴沉,明白苏树光言之有理,所以他瞪向王桧,将心中怒火施压到了他的身上。
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不是说证据确凿的吗?
自己向父亲保证过了,也惹得全城风雨,现在倒好,竟然成了冤假错案,害自己贻笑大方。
他还想借助这件大事,坐稳杜家继承人的身份呢,现在看来是泡汤了,甚至于,如何承受自己父亲的怒火?
杜鑫是越想越气,恨不得杀了王桧泄愤。
反观王桧,如丧考妣,不仅没能达成目标,反而得罪了杜鑫,还失去了王金宝这个靠山,变得一无所有。
所以王桧连忙道:“杜兄,一定是王金宝收买了这些人,让他们临时翻供,严刑拷打,必能让他们吐露真相,或者就是派人去东瀛,查看货船上的货物,一定不是白银和粮食,只要调查,一定能找到真相!”
此时的王桧真的焦急了,大吼大叫,希望抓住最后的稻草。
就在这时,王金宝突然对着杜鑫、苏树光,以及围观的众人拱手,然后说道:“诸位,王某虽是一介粗鄙商贾,但这些年来,一直致力于造福苏州城,各位同胞想必也有目共睹了。今日我被诬蔑通敌,内心悲痛,还请苏长史如实转告杜刺史,能还王某一个公道。”
“另外,从今以后,王某与王桧再无任何关系,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你以后也不得用王姓,你是姓秦也好,姓李也罢,和我王家再无牵扯!”
王金宝掷地有声,声音响彻众人耳边,而后得到众人的齐齐响应,在场这么多人,谁没受过王金宝的恩惠?
王桧脸色惨白,瘫软坐在地上,彻底六神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