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宝虽是商贾,但王氏产业遍布大秦,所以他的消息极其灵通,丝毫不弱于苏州刺史杜焚燃。
所以他自然听说过传国玉玺在凉王手中的消息,现在景学又亲自验证了印章的真伪,他也终于相信了上次见到的人是凉王所派。
“凉王派人找我,是需要资金支援?”王金宝端正身姿,然后问向了景学。
景学点了点头,道:“凉王殿下起兵后,占领各道的州府时,不动百姓分毫,并且还减免半年的赋税。蛮州贫瘠,二十多万大军用度是个海量,军饷和粮草便成了摆在眼前的头等大事。王叔乃是江南首富,为人忠义又慷慨,凉王殿下自然想获得你的支持。”
“没想到啊,我王金宝竟然能入凉王殿下的眼中。”王金宝感慨道。
景学便问道:“王叔,你是怎么想的?是否愿意支持凉王殿下?”
王金宝叹息道:“凉王如此看重我,这是我的荣幸。只是现在苏州城被杜焚燃掌控,他现在派人盯着我,甚至是商行里都有他的耳目,只要王氏商行大规模调用白银或者粮食,都会被他知道!所以我想帮忙,但爱莫能助啊。”
景学点头道:“我明白王叔的难处,但是现在机会难得,凉王殿下正值用人之际,若是能解他的燃眉之急,凉王殿下必然记在心中,将来论功行赏,凭借此功,王叔也许会成为第二个鹿鼎公。”
“你这小子,开始给我画大饼了,不过你说的没错啊,鹿鼎公就是个例子,真让你艳羡啊。”王金宝笑道,但是很快,又皱眉道:“我并非推脱,只是想要拿钱拿粮,必须找个理由,从而骗过我身边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更要骗过杜焚燃。”
景学笑道:“所以只要有理由,王叔就会全力支持凉王殿下喽?”
王金宝当即点头,正色道:“连你这小子都能瞒着自己的父亲孤注一掷,做出这么勇敢的抉择,我年长你那么多,又有何不敢呢?”
“王叔,我此次前来,就给你带来了理由!”景学笑道。
王金宝惊喜道:“是吗?快快说来!”
景学立即打开锦盒,将玻璃艺术品拿了出来。
而王金宝看到这些精美绝伦的艺术品时,当即目瞪口呆,他是做琉璃生意的,自然知道这些艺术品的价值,绝对是无价之宝。
“这是何物?你从何处得来的?”王金宝连忙问道。
景学解释道:“这是凉王殿下发明的,名叫玻璃,和琉璃差不多,也是通过烧制得来,只不过它的烧制过程比琉璃较简单,只要掌握了方法,便可大规模烧制,并且成本低于琉璃。按照凉王殿下的意思,如果王叔不愿意支持,就用这玻璃艺术品和王叔做交易,从而获得军饷和粮食。”
“竟然要和我做生意来换取军饷和粮食?凉王殿下还真是仁慈啊…”王金宝一惊,惊叹于凉王殿下的气度。
那可是手握二十万多大军的藩王啊,为了筹集军饷,竟然要做生意,他完全可以靠抢、靠夺,甚至是威逼利诱,那些不正规的手段才是最快的途经,但现在呢,凉王殿下却用正规且最慢的方法。
景学道:“王叔,为何凉王殿下的大军能势如破竹、所向披靡?因为他不是反贼,而是正义之师!王叔,有了这玻璃艺术品,能否以它为契机,骗过所有人,从而调动你王氏商行的资金和粮食?”
“没问题了!”王金宝点了点头,谁知接下来他话题一转,却突然道:“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景学问道:“什么要求?玻璃艺术品的制作方法吗?没问题!”
谁知王金宝摇了摇头,道:“我不要玻璃艺术品,此乃一本万利的营生,支持凉王殿下乃是我的荣幸,岂能做交易?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我必须见一见你背后的那个人,和他聊一聊!”
“这…我会代为转告!”景学立即明白王金宝的用意,所以没有拒绝,而且他也做不了主。
王金宝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应该的。”景学笑道。
……
很快,景学离开王宅去找萧宁,并说明了王金宝的提议。
萧宁考虑后,立即说道:“没问题,明日你与我一起登门拜访!”
现在的萧宁易了容,亲近之人可以一眼认出来,但是一般人却认不出来,所以现在的萧宁在苏州城是安全的。
第二天,萧宁和景学,在鲁智、囚牛等人的护送下,前往王宅。
此时的王金宝正在查看商行生意的账目,在他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乃是商行管事,名叫卢鸣,是他的心腹。
“王桧调走了五十万两?”王金宝翻了翻账本,随口问道。
卢鸣回道:“回禀老爷,昨日调走的,送到了刺史府,少爷说给老爷汇报过的。”
王金宝点了点头,他的确答应了王桧这件事,但当时也没说具体金额,没想到被这小子钻了个空子。
想到王桧的性格,不停地巴结刺史府,王金宝就忍不住唉声叹息。他不是心疼那五十万两,而是因为自己苦苦栽培了十几年的义子竟然是这个样子而感到无奈。
“王桧在哪里了?”王金宝问道。
卢鸣回道:“去小姐那里了。”
“以后他调动一万两以上的银子,需要我亲自点头。”王金宝提醒道。
卢鸣道:“小人记下了。”
紧接着,王金宝又吩咐道:“通知江南西道、江南通道、淮南道、河南道内的所有分行,现在开始核对账目,盘点有多少白银和黄金,以及粮食,马上年关了,也该盘库了。并通知所有粮仓,低调的收购大批粮食,现在天下不太平,多囤点粮食没有错。对了,苏州城内的总商行也要做这件事,你亲自负责,不要让多余的人知晓,也包括王桧,明白吗?”
卢鸣连忙点头。
这时候,门官来禀,说是景学和一位公子求见。
王金宝亲自相迎,见到了萧宁。
“景学,这位就是肖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失敬失敬!肖公子,怠慢之处,还请见谅!”王金宝打量着萧宁,立即拱手见礼。
萧宁拱手笑道:“我对王家主敬仰已久,今日登门打扰,失礼之处,还望王家主海涵。”
客套之后,王金宝亲自引路,将萧宁和景学请去了茶厅。
与此同时。
王金宝亲自迎接贵客的消息,也传到后宅。王桧正和王恋宁闲聊,而且都是王桧再说,王恋宁低头看书,时不时的轻嗯一声表示回应。
虽然王金宝有意撮合王桧和王恋宁,王桧也喜欢王恋宁,但是王恋宁只把王桧当兄长,毫无其他感情。
所以每次面对王桧的爱情攻势,王恋宁都感觉不适,但性格柔柔的她,又不知道如何拒绝。
此时听说家中来了贵客,王恋宁连忙转移话题,道:“王桧哥,家中来了什么贵客啊?”
王桧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能让义父亲自迎接,必是苏州城的大人物!”
随后,王桧看向送来消息的丫鬟,问道:“谁来的?”
“一位是景学景公子,另外一人身材魁梧高大,留着胡子,看起来三十岁,容貌俊逸,奴婢没见到。”丫鬟回道。
王桧当即轻哼道:“景学?景家家道中落,估计又是来找义父骗钱的。”
谁知王恋宁却眼瞳一颤,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说道:“家里既然来了贵客,按照礼数,我们该去招待才是!”
“宁妹说得对,的确该见见!”王桧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