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
鹿雪让护卫搬来四个箱子,打开后,里面竟然是黄灿灿的金子。
这就是鹿雪应对的筹码。
“爹,这么好的利润,女儿自然要赚一笔。”鹿雪说道。
但鹿连学可不是那么好欺骗的,只听他说道:“你不是鲁莽的人,从小懂规矩,知道哪些钱能赚,哪些钱不能赚。”
“从天鹰帝国走私战马本就是大罪,而且还是送去蛮州,交给那一位。此事若是传到长安城,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那么带来的后果非常严重,不是这几箱子金子就能搞定的。雪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鹿永旭一看自家老爹刨根问底,便说道:“爹,事情是这样...”
“你闭嘴!好好跪着!”
谁知鹿连学立即瞪了鹿永旭一眼,别看他整日读《春秋》,但在鹿永旭面前的威严,却是非常强盛的。
鹿永旭嘟囔着脸,也不知道腹诽什么。
这时候,鹿雪笑道:“爹,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只是几匹战马而已,就算传到朝廷耳朵里,也得有证据。这些年,咱们鹿家偏安一隅,所受的流言蜚语还少吗?这么些年,还不是照样没事。”
“你呀...不说实话!”鹿连学轻叹一声。
他只有这一个女儿,本来就溺爱,又因为自己的决定,让她嫁入刘家后就做了寡妇,背负不好的名声,心中更加有愧,所以更是不舍得教训。
随后,鹿连学便沉声道:“现在鹿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搞不好会...”
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
“会分崩离析?”
“会树倒猢狲散?”
“还是会满门抄斩?”
这时候,鹿永旭嘟囔了三声,满不在乎。
鹿连学眼角抽动,心想自己这么儒雅的一个人,怎么生出这个玩意,随即将手中的书卷砸向鹿永旭。
鹿永旭赶忙接住书卷,不敢胡闹。
不过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寂静。
其实鹿永旭说的没错。
鹿家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鹿鼎公还活着,那他是开国国公,只要不犯谋反的大罪,秦皇都要睁一眼闭一眼。
但是一旦鹿鼎公死了,鹿家没有了倚靠,秦皇还会纵容鹿家吗?
如果从一开始,鹿鼎公就呆在长安城中,老老实实做他的国公爷,那么鹿家保准没事。
但是鹿鼎公偏偏回到益州,回到了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天府之国,并且子孙还不老实,和天鹰帝国勾勾搭搭。
秦皇看在眼中,岂能没有想法?
外部问题已经非常严峻了,但是鹿家内部还不协调。
鹿鼎公的嫡子英年早逝,这个意外,让鹿鼎公都始料未及。而这个嫡子也没有留下子嗣,只有一个女儿,根本无法继承国公之位。
那么国公之位,只能传给余下的四子。
但四子并非一母所生,各怀鬼胎。
二儿子鹿连祥手握鹿家的大部分生意,很多砍头的大罪都是他搞出来的。萧宁初到蛮州时,蛮州刺史沈落背后的人,就是鹿连祥。
三儿子鹿连康是剑南道按察使,是太子一脉的人,这也是他能做剑南道按察使的原因,而鹿连康也是继承鹿鼎公最佳人选。
四儿子鹿连召,生性放浪的纨绔子弟,不过其母舅的身份不简单,乃是右卫大将军,而右卫大将军和燕王交好,所以鹿连召也要夺一夺国公之位。
最后就是第五子鹿连学了,一个喜欢读书的文化人,母舅家也没有什么势力,媳妇家也没有什么背景,所以鹿连学是最没有可能继承国公之位的。
别看家里人不多,但牵扯的事不少,所以鹿家已经是站在风浪的礁石中,搞不好就会跌入深渊。
就在这时,
鹿雪打破了宁静,道:“父亲,不管将来会怎么样,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就行。”
“是啊爹,我会保护好你们的!”鹿永旭也连忙道,同时心想姐夫会保护好自己的。
鹿连学看女儿如此乖巧,颇为欣慰,然后道:“雪儿,赶路辛苦了吧,好好歇歇。至于你,继续跪着,跪够一炷香,然后去见你爷爷。”
“是!”鹿永旭哭丧着脸,不敢反驳。
...
一炷香后。
鹿永旭去见鹿鼎公。
一间金碧辉煌的卧室,陈列着无数珍宝,一张华丽的床上,正睡着白发苍苍的鹿鼎公。
鹿永旭进屋后,就忍不住吐糟自家爷爷的眼光,真是土财主,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把房间搞得花里胡哨。
“爷爷,我回来了。”鹿永旭靠近后,乖巧道,同时挥挥手,让丫鬟退下。
鹿鼎公睁开眼睛,打量着鹿永旭,随后用虚弱的声音问道:“你是谁家的孙子啊...怎么长得这么俊秀。”
鹿永旭笑道:“爷爷,我是你的孙子啊,所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孙子哎,你求学回来了啊,外面的姑娘漂不漂亮?爷爷年轻时,那叫一个厉害,古道热肠,可惜现在老了...”鹿鼎公一脸感慨。
鹿永旭皱了皱眉,他现在无法判断自家爷爷到底认没认出自己,毕竟求学二字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算了,爷爷孙子多,错认就错人吧。
“爷爷,外面的姑娘可漂亮了,你老了,我还年轻呢,能继承你的衣钵,你的道不孤。”鹿永旭笑着说道。
鹿鼎公点了点头,道:“吾道不孤,好,好,好!今日高兴,当浮一大白,孙儿,给爷爷我偷点酒呗。”
说完,鹿鼎公面露期待。
鹿永旭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瓶子,趁着屋内没有其他人,偷偷喂给鹿鼎公,并道:“爷爷,全家都不让你喝酒,孙儿我可是冒着被打的风险给你的。而且你的身体要紧,少喝点。”
鹿鼎公一尝这酒,兴奋地点了点头,浑浊的眼中都带着光亮。
喝完后,意犹未尽,急忙问道:“这酒是天上来的吗?好烈,老夫从未喝过,还有吗?”
“没了。”鹿永旭使劲晃了晃瓶子。
鹿鼎公轻叹一声,嘟囔道:“临了临了,就不能让我喝个够吗?孙子啊,我把国公之位传给你好不好?”
“要不传给我爹?”鹿永旭一喜。
鹿鼎公一愣:“你爹是谁呀?”
鹿永旭:??
自家爷爷还真是老糊涂了。
......
而此时的萧宁,正在酒楼内用餐。
他不经意的一瞥,竟然看到了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