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很沉的桑媚却并不如意安心,脖颈红痕渗出的细汗倾诉着她的不安。
因为梦中另一个世界,没有南宫老头和肥小七,是极具嘈杂的喝酒赌钱的吵闹声,西南边陲的小山村,泥巴房筑的褪去白墙皮塌陷的几间矮小的房内,特属农村浪人的划拳声,吼叫声,怒骂声充斥着。颤颤巍巍的小孩将洗好的碗缓缓放下,却还是不小心磕响了几声。“这是老子的财产,你屁都没有知道吗!弄坏你赔不起,再看老子一眼,你他妈再看一眼!是不是看不起你爹我!”喝到三分醉,赢到你流泪的男人借着酒意,冲她怒吼,并做好沖上来扇她的准备,一旁喝酒伴拦住了。但小孩说:“我不小心嗑的,我没有……”“你再回句嘴试试,几巴掌信不信!”小孩,别难过,桑媚挣扎着从梦中惊醒,这经历,南宫开导她说叫财富。她半信半疑,却宁愿看开不去看破。
起床,疼痛无法阻挡打工人活下去的信念,就算身体酸痛了几分,不影响科仪,科仪完,道观就可以修膳并易主了,她也可以安心上大学了。大学到底是什么样,她依旧能记起前几年高考失利的折磨。呜呜呜,今年复读考完也不知道肿么样。打工人打工魂,手脚并用起来的桑媚看了墙上的古钟,3点了。收拾好,啃了几口厨房昨晚剩下的馒头,便往贵厅走去。手指轻敲:“陈总,该准备礼节了。”“醒了,啍。”这声轻啍窜人心底,恍惚间,门开了,抬头,是靠在古门上歪头盯着她的大高个。
墨染的眉眼深沉探究,薄唇微启,可唇上的两颗对称的痣也是相当诱人。
桑媚立马低下头,作为颜控,这位可会要了命,还是惜命重要。“带路。”桑媚立马拱手作揖,引着沾病老总往大道厅走去。一路上,多月阴雨密集的雾气充斥廊道,两道-前一后的身影在白雾中若隐若现,像极了追逐不得的心欲。踩着一路的青云松,到了大道厅,“老板。”几十个保镖在道厅门口矗立,司机老李引着陈总到主厅,桑媚拿着柳条钱纸准备,上了香,换上青云袍,挽了混元髻,转头,陈总转着手戒,跷着二郎腿,躺靠在沉木做的大椅上。
桑媚从主台下,念叨着科仪的内容:“浮~生,吾请天地验鉴,痴儿了请此愿顺遂。”饶着陈总,用手蘸香纸水,点在了他的额头。“柳条洗污除浊,鞭苔三,一鞭感悟天地养育,二鞭念昔人世父母再造之恩,三鞭痴儿请愿。”桑媚将香火熏染的柳条抽向陈总,后背,头颅,前胸。抽完将柳条扔进陈前面的香火盆,然后桑媚往上扯着道袍,请了朱砂笔墨,下阶请愿,半跪着。“陈总,可以写愿了。”陈用另一只手抵头,慵懒的接过笔纸,桑媚未起首观望。“啍,可以了。”桑接过笔纸,但符纸上明显未著一字。不敢多问,她接过后,小步到主台将请愿符焚完,然后敲着小钟,又下阶,绕着陈总周围地上画符文,朱砂鲜红,古异的符文绕一圈,因前天早已祭天的缘故,今天礼仪只需个人请愿。在香火青云松混杂气味下,陈却有了睡意。许是宫主绕着他敲青铜钟的声音太过催眠,这场请愿礼实在有些神幻,而宫主内心煎熬,要绕着走300圈。门外守着的老李看着香火燎绕着的俩人,莫名觉着宿命感油然而生。
但踩着他脚的肥小七却被老李拎起。老李轻蒙住猫嘴,并说:“嘘,你主人再工作,你不能打扰。”肥小七盯着老李,瞳孔微缩,又往大厅看了,便噤声。老李便抱着狸花猫,一同注视大道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