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周沫是被早餐的香味唤醒的，昨天去超市她买了一些奶黄包，蒸的时候奶香气就扑了出来，空气里面的味道都甜甜的。
她揉了揉眼睛去卫生间洗漱，刷牙的时候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哇，这么多！”
林然不仅仅蒸了奶黄包，还准备了两个核桃包，甜度爆表。
还好粥是比较清淡的玉米粥，像糊糊一样，夏天喝起来并不是那么厚重，反而更清爽一点。
菜是现拍的黄瓜，只用酱油、白醋和一些糖调味，味道不重，但吃起来很利口。
“好吃！”
周沫昨天在林然的床上睡的很好，一晚上都没有做什么梦，就这样舒舒服服自然醒了。
所以她现在刚早上，但胃口很好。
林然只是笑着看她吃完一个奶黄包又拿起核桃包往嘴里面塞，她偏爱大口咀嚼食物，每次吃饭腮帮子都是鼓鼓的，像一只饥饿的小仓鼠好不容易找到食物，拼命储存粮食的样子。
看着桌上的东西越来越少，周沫觉得心满意足，林然看着她吃饭胃口好也开心。
“饱了。”
周沫往后一撑靠着椅背，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
“像怀孕一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林然听到后被饭呛得连连咳嗽。
“林然，你还好吗？”周沫拍着他的背，林然被呛得满脸通红。
“没事没事。”
林然把剩下的饭一口气喝完，赶快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残局送去厨房刷碗。
“难道是我刚刚说错了？”
周沫想了想感觉也没说什么呀。
厨房的水声不断，林然看着锅里面的水逐渐溢出来但却没有关，筷子逐渐飘到了水面。
“怀孕？”
林然还没有想过这件事。
她愿意吗？
林然不知道生育一个孩子对周沫来说是好还是不好。
因为他就是那个孩子，一个开始是不被期望降生的孩子。
如果周沫也像自己妈妈一样，从最开始就不愿意生孩子，那他也不会逼周沫。
两个人在一起，没有孩子也可以很幸福。
如果有了孩子，他还害怕周沫只顾着孩子，忽略自己。
但林然最害怕的还是，如果因为孩子，周沫失去了做自己的权利，那更可怕。
他不愿意周沫因为生孩子受罪，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也是心理上的。
即使他照顾的再好，那也只能给周沫提供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可是一个人的心理要是出了问题，他不能保证自己能为周沫找到走出来的方法。
就像何凌一样，他明明也心疼自己妈妈所遭受的一切痛苦，可那不是他能解开的结。
筷子在水的作用下掉到了池底，发出一声不算清脆的声响。
林然这才回过神来开始刷碗，因为想得太过入迷，都没有注意到倚在门口的周沫。
林然在想什么呢？
周沫也不知道，所以她打算直接问。
林然感觉腰间传来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是周沫的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腰。
那双手还在继续靠近，直到指尖交叉，背后的温度也贴了上来，严严实实。
“怎么了，沫沫？”
林然洗碗的手一顿。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没事。”
周沫故意用下巴蹭着林然的背，睡衣的料子很滑，蹭来蹭去她倒觉得有些好玩。
“林然，你最近在想什么啊？”
怀里的身子听到这话有些僵硬侧身，两个人的目光相接，一个直白，一个退缩。
“没想什么。”
“那你刚刚发愣好一会儿在想什么？”
林然没想到周沫刚刚都看见了，看她也是要问到底的样子，也不想逃避了。
“沫沫，你喜欢小孩子吗？”
林然本来以为周沫会严肃思考一下，或者最起码要想几秒。
但没想到周沫笑得停不下来：“原来是这样，正常不是应该先问问我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吗？这个时候我应该说都行，然后你说你想要个女孩。”
“啊，我没说。”
林然对男孩女孩都无所谓，但如果孩子太像周沫，他可能做不了一个严父。
“你当然没说，这都是电视剧和演的。不过我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你刚刚是不是在想？”
周沫一脸“不要骗我我都看见了”的表情，林然只好完完全全说出来。
“我在想，你愿不愿意生孩子？”
说罢他还看了看周沫的表情。
“额，我也没想过。”
周沫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这个问题。
“不过我知道，生孩子可能会很痛，而且会有很多产后的后遗症，都是不可逆的，身上长纹都是小问题，产妇会漏尿的。”
林然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东西，之前只觉得在身上开刀就已经很痛了，原来这才是第一步。
周沫找出了那个科普视频，里面详细介绍了不同生产方式以及孕期风险和产后疾病。
触目惊心的画面配上冰冷的医学文字讲述，林然心里面越发坚定了一个想法：不能生，不能让周沫受这样的罪。
看完视频的时候，他紧紧抱住周沫，好像视频里面的人就是周沫一样。
他一想到那些可能出现的意外，就觉得如果自己逼周沫去生，就像送她去鬼门关一样。
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在周沫耳边喃喃道：“沫沫，我们不要孩子。”
没想到这么痛苦，林然想起了何凌，以前他总是觉得是因为爸爸出轨，所以她才这样。
现在想想，何凌最开始就不想要孩子，是所有人逼着她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在她人生规划中的路。
这条路不但毁了她，也毁了这个家。
那些痛苦不是简简单单一句“我爱你”就可以抵过，也不是非要因为“传宗接代”而去承担的所谓的“责任”。
一切的一切都充满变数，就像为爱而生的何凌最后遭受了丈夫的背叛，就像她本来应该更加灿烂绚丽的人生瞬间变成废墟。
林然不敢想象这一切如果发生在周沫身上会是什么样。
他不愿意，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沫沫，不要孩子好不好。”
怀里面没有回应，周沫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以后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