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把她往旁边拉了拉,云潇月才挪了挪。
完蛋,忘记后面还有个人了。
云潇月默默跟在侍女旁边,在云安公主身后一路往宫里走。
雍都的皇宫,宫墙比京城的皇宫要高出许多,可能因为雍都风大又冷,如此高的宫墙能够遮挡大部分的冷风,可是一迈进这里,就仿佛跳进一个巨大的井里一样,四周都是高墙,只能抬头看到一片天,比关在囚笼里强不了多少。
往里走,一排排的宫殿屋舍,是根据西北沙漠中古宫殿仿造的,颇有几分庄严。
通过冗长的主干道,终于来到了皇上的寝宫门外。
殿门外守着内侍,一身暗紫红的官服,两手交握叠着,低着头恭恭敬敬的揣在胸前,见云安公主到了,赶忙进殿禀报,随后殿门敞开,几人走了进去。
云潇月余光四处打量着,本以为皇上寝宫不会让侍女进入,没想到她竟然可以跟着云安公主一起进入寝宫,她好奇的要命,极力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有抬起头,却用余光把周围打量了个遍。
寝宫装饰冷硬,整个寝宫的色调偏暗,除了庄重的黑色,就是金色,少有其他颜色,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应当是从南边送来的,是江南的景色,还挂着几个猛兽的皮毛,架子上一个硕大的不知道是牛头骨还是什么,空洞洞的一双眼睛十分冷肃,让这原本就寒冷的季节,更显得沉冷了几分。
看来这个凉国国主还是个冷硬强悍的性子,怪不得以凉国的国力,他能不惜代价的和北陆打了这么多年。
终于,云安公主缓缓停了下来,蹲下身行了个礼。
“儿臣给父王请安,父王龙体安康。”
云潇月也规规矩矩的跟着侍女跪了下来,躲在云安公主身后,悄悄抬头打量了眼躺在榻上的人。
明黄的被子,里面躺着的是一身玄服的凉国国主。
“平身吧。”
苍老去沉钟的声音,帝王威严在此刻尽显,云潇月悄悄抬头,只能看到床幔下半张脸,苍老,唇角抿着,胡子花白,不苟言笑。
“谢父王。”
云安公主起身,缓缓退至床前的圆凳上坐下,两手放在膝盖上,坐的十分规矩。
“昨日是你的生辰,周冶府里的席面想必准备的不错,瞧着你今日心情不错。”
老国主掀掀眼皮,就能从云安公主稳重的表情中察觉到她微弱的愉悦之情,云潇月赶忙把嘴角收好,默默低下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昨日堂叔府里的歌舞很好看,儿臣还想着,什么时候父王身体好些,便将他们都叫进宫里,让他们为父王表演助兴。”
云安公主不疾不徐道。
“朕这身子,也是不指望能好了,如今只是你兄长还未回来,若朕突然不在,这凉国的江山只怕难保。”
江山为继,最要紧的就是血统纯正,自从他病之后,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尤其周冶,趁他病弱把控朝堂,只怕太子回来也难以与他抗衡。
这是他临死之前最放心不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