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潇月顿时老实下来,谨慎的拉了拉脖颈前面的刀刃,身体僵硬。
“大、大、大大大哥,小心点,刀剑无眼啊……”
面前那把刀贴的更近,几乎快要擦着她细嫩的脖颈,割出一条淡淡的红痕。
“说,你到底是谁?!”
男人声音低沉好听,一张染血的脸沾了些尘土,仍旧深邃俊朗。
“大哥,你受伤了。”
她指指他的手臂,血液滴在地面上,溅开一朵血色小花,“再耽搁下去,只怕这条胳膊就要废了。”
男人眸色微垂,落在自己徐徐滴血的伤臂上,微微蹙眉。
“我很良心用,说不会告诉别人就一定不会告诉别人。”云潇月赶忙举手表示诚意,“我真的是大夫,背篓里装的都是药材,我不会害你的。”
“可你是北陆人。”
男人蹙着眉,眸中染上浓重的杀意。
他是凉国人,她是北陆人,两国交战势同水火,北陆百姓一个个恨凉国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啖肉饮血,怎么可能会帮他。
“那又怎么样?”云潇月不以为意道,“你又不是侵略北陆的凉国昏君。”
别说无辜的凉国百姓,就是上战场上的将士也未必是真心开战,谁家没有妻儿老小,不过是不得不从命罢了。
男人揣了个水袋喝水,闻言,猛的呛了一下。
云潇月从背篓里拿出几株草药,正巧了,他们这次采摘的正好都是外伤药。
云潇月抢过男人的水袋,倒出些水来冲了冲草药上的泥土,碾碎了敷在他伤口上,找了半晌没有找到包扎伤口的纱布,只得将自己腰间的帕子拿出来,先替他包扎了。
帕子上绣的是翠竹,还是她从陆凛那里抢过来的。
她性子粗,从来不记得带这些东西,每次吃完东西,都是陆凛主动将帕子递过来替她擦嘴。
这么一看,她又有些不舍得给他用了。
“怎么,留着送情郎的?”
男人嗤笑一声,眉眼弯了下,倒是没那么凌厉吓人了。
“不是。”虽然不舍得,云潇月还是大方的给他用了,替他包好伤口,顺手将衣襟给他合上,还帮他系了系腰侧的系带。
整理齐整,她满意的拍拍他肩膀前的尘土。
“好了。”
男人垂着伤臂,手中还握着那把刀。
云潇月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弯下腰。
男人眸色冷厉了一瞬。
若是现在杀了她,就没有人知道他出现在这里。
他握刀的手紧了紧,微微抬起手,刀刃闪着寒光,朝她后背贴近。
只需要一下……
“这些草药就送给你吧。”云潇月弯腰,将自己一上午采得的几株草药拿出来,小心的捋整齐,将泥土擦了擦,放到了他手里,“这大冬天的,你也不好找草药,这些留着,三五日足够用了。”
说罢,云潇月主动解下自己的披风。
这披风还是在上京时王府里做的,同陆凛身上那件相称,连披风尾绣的锦竹纹都是一样的,温暖厚实,她还真不舍得送人。
“你穿着吧,这山里入夜太冷了,你最好找个山洞躲一躲。”
云潇月大大方方的将披风一道放进他怀里,察觉到他不便动作,又拿回来,替他披上,将系带替他系上了。
“你这也算救了我,这些东西就当做是报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