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走吧。”
一声轻唤，将徐茶茶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她转过头去，看到身穿青花瓷旗袍的奶奶款款而来。
如梦中之人，画中之仙。
婷婷袅袅，姿容绝世。
“奶奶您现在这样，我是不是应该改个口才好？”
徐茶茶从沙发上站起，蹦蹦跳跳地走到郝翠柔身旁。
“改什么口？”
郝翠柔有些莫名，没明白古灵精怪的孙女又起了什么奇怪的念头。
“改口叫姐姐吖！”
徐茶茶在郝翠柔的脸颊边亲了一口后，立刻就跑远了。
“你这丫头！”
直升机的轰鸣声传来，二人不再耽误，相携着走了过去。
等到了长白山区域时，不知怎么突然下起了暴雨。
出于安全考虑，直升机在山下的镇上空地中降落了下来。
这个钢铁巨物刚刚停稳，就被许多好奇的孩子围了上来。
他们只在电视与手机上看过这个东西，如今真正到了面前，一个个的都凑了过来，胆子大的还想摸上一摸。
直升机门开，从上面下来两个姿容秀丽的女子，正是徐茶茶与郝翠柔。
她二人携手下来，看着瓢泼的暴雨，正准备去先前预定的宾馆。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暴雨骤歇，天空竟然直接放晴了。
“茶茶，我们直接上山去！”
郝翠柔见此，立刻换了方向。
路上徐茶茶点开山神直播间，恰好看见了那伫立在坟茔之上的绚烂彩虹。
“奶奶，看彩虹！”
徐茶茶举起手机给郝翠柔看，对方伸手指了指前方。
“我已经看到了。”
徐茶茶抬眼望去，这才发现自己面前就是那道彩虹。
她默默收了手机，用自己的双眼去欣赏自然界的美丽奇观。
张书情绪平复之后，转身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两个非富即贵的女人。
单从对方的穿着与肤色上看，他就知道这两人并不是镇上的。
可能是过来爬山的游客？
“雨天路滑，山上路不好走，你们最好还是别继续向前了。”
出于好意，张书拦在了两人前行的路上。
郝翠柔在刚看到这个迎面而来的少年人的脸就愣住了。
这张脸......
像极了她大儿子徐康平小的时候。
仿佛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康平？！”
情绪激动之下，郝翠柔不禁脱口而出。
徐茶茶拉住了郝翠柔想要伸向少年的手，“奶奶，您认错了，我爸爸他早在十多年前就因为车祸与母亲一起走了。”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郝翠柔盯着张书的脸不断低喃。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虽然觉得面前的漂亮姐姐有些奇怪，但因为女人给自己的感觉却无端有种亲切感，张书张口回答道：“我叫张书，今年十五岁。”
“十五岁，年纪刚好能对上。”
郝翠柔低声念叨了一句后，将脖子上挂着的吊坠打开，露出了放在里面的照片。
那是一张已经泛了黄的老照片。
上面的少年人与张书长得完全一样。
“这......”
“奶奶，这是......？”
徐茶茶好奇地探过头来，也被这张照片给惊到了。
“这是你爸小时候的照片，我一直珍藏着的。”
“茶茶，当年的事情我一直没跟你说清楚，其实那会跟你爸妈一起出车祸的，还有你弟弟。他那会儿刚出生没多久，你因为一直被我养在身边，所以也没见过。”
“弟弟？！”
徐茶茶的眼神在照片与自称张书的少年人身上来回打量，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孩子，长白山你是不是很熟悉，可以带我们去前面不远处的山神庙吗？”
郝翠柔没有继续之前的问题，她神态祥和，语气温柔的开口询问。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确实很熟悉，可以带你们过去，等下你们跟紧我。”
张书点了点头，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路上郝翠柔又找着各种借口与张书深谈了一番。
越聊，她越对这个少年的好感更多。
“孩子，你家里都有什么人，这些年里过得好吗？”
“我家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刚刚你们看到的那个坟茔，就是我爷爷的。”
张书情绪低落的回答过后，有些尴尬地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动作神态中透露出了一种山里孩子的淳朴来。
“姐姐，您看着比我大不了多少，老是这么叫我孩子有些不太好吧？”
郝翠柔没解释其中的缘由，她冲着少年展颜笑了笑：“我只是看着年轻而已，年纪已经可以当你奶奶了，可不能叫姐姐。这是我孙女徐茶茶，比你大两岁，你才应该叫姐姐呢。”
徐茶茶因为隐约猜到了奶奶有意接近少年的原因，她也就此机会与少年聊了起来。
边聊边走，他们很快到了一处破败的庙宇前。
残垣断壁中，隐约能看见落了灰的蜘蛛网。
“山神庙怎么变成了这样？”
郝翠柔站在庙前，眼前的场景与她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记得儿时与父母一同拜祭之时，山神庙香火鼎盛，门口信徒都是络绎不绝的。
“我记事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小时候也问过爷爷。爷爷告诉我说，打仗最凶的那几年，敌军天天跑到村子里烧杀抢掠，还时常会有飞机投弹下来。乡亲们躲无可躲，就往山上跑，很多人都藏身在了山神庙里。山神庙就是那会儿被炸毁的。”
“爷爷说，那场轰炸持续了三天三夜，听说是敌军在找什么反抗部队的人。”
“等轰炸结束，所有人从废墟中狼狈的走出来时，惊讶地发现大家身上就只有一些轻微的擦伤，没有一个人受重伤或者是死亡的。”
“他们当时就觉得是山神庇护了自己。”
“从山里下来后，爷爷就出去找自己被侵略者抓走的初恋了。他走了没几天，遇到了同样从山里下来的反抗部队，阴差阳错的就参了军。”
“等他从战场上全须全尾的回来后，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融入普通人的生活。就将老房子修葺了一番，子承父业，集结了一众兄弟们重新做起了跑山人。”
“小时候我还跟爷爷说想继承第三十四代把头子，他当时摸了摸我的脑袋，深吸了一口烟，说这些等我以后长大了再说。”
郝翠柔想起村里把头子都是家族继承的，她神情立刻就激动了起来。
“你爷爷是张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