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这话可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啊。”
沈夭说着从碎花裙口袋里摸出几个叠成三角还穿着红绳的黄符,逐一塞给三位热心的大妈:
“这算是给你们的谢礼吧,贴身收好可以保平安的。”
虽然她们平时都是爱占点小便宜的人,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拎得清的。
而且前不久还救过两条人命。
看在那个孩子的份儿上,那就救她们一命好了。
“……”三个大妈的表情像便秘了一样。
这孩子看上去好像不太聪明?
“明明就是张破黄纸,说的好像真是什么宝贝一样,装神弄鬼。”李春梅不屑冷哼。
沈夭根本不惯着她,“你要不会说话可以把嘴缝起来,或者干脆把嘴捐给有需要的人。”
“还有,你这种人还是少造口业为妙,容易遭报应的。”
头顶血煞,人命在手。
就算报应不找她,老祖宗也不介意动动手让她去找报应。
“你……”
“这符是我跟一位大师求来的,花了不少钱的,阿姨们贴身带着,就算是洗澡也不要脱下来,它不会湿水的。”
有这张符在,就算她们印堂黑成墨,也能扛过这一次。
沈夭嘱咐完就径自朝刘家的方向走去。
“年纪轻轻就学人招摇撞骗,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李春梅嘲讽着,晃过几个大妈就想走。
本来大妈们手里捏着的符本来还想扔,她这么一说反而攥紧了。
“人小姑娘骗什么了?她这不是一毛钱没收吗?”
“她哪儿有你们刘家的人黑心?怀着孕的儿媳妇都能扫地家门。”
“一家子丧天良的玩意!”
三个大妈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来她们自己都愣了。
本来就是想说几句话膈应她,哪里知道说出来的全都是心里话。
李春梅的脸都绿了,“要你们几个老东西多管闲事?我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插嘴!”
“自己有胆子干缺德事还不让人说了?多大的脸啊你。”
“你那公婆不是好东西,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赶你弟媳妇走是你的馊主意吧?”
被花裤子蔡姨一提醒,另外两个大妈眼神都变了。
“你自己就是刘家的媳妇,这么害你怀着孕的妯娌你也不怕遭报应?”
三个大妈越说越激动。
李春梅想走都走不掉,手里的菜也被她们抢了过去仍在一边。
“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还要抢东西不成?”
“你这种人倒贴送我们都不要,今天就是要给你一个教训。”
几个大妈直接就上手了。
身后那阵动静太大了,刘凯旋没办法无视,就躲在沈夭的影子里频频回头。
过了村口的大榕树就是一个岔路口。
往左走是村里的大路,双车道的水泥路,路边还栽有一些观赏的小灌木,顺着灌木走下去,很快看见村里的一排排自建房。
往右走是一条小溪,溪边种了些果树,还搭了红色的围栏,大概是防落水的,也弄了整齐的路灯,很有社会主义新农村那个感觉。
看得出来这个村子里的人过的相当不错。
唯一不太和谐的是,这边沿溪边而建的人家,要么门前种了几棵柳树,要么屋后则栽了桑葚。
本来在自家范围内种点花草树木不算太出格,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边的房子都是统一规划的,屋后栽了桑葚,等于是在别人门口种了。
老话有“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的说法。
“前不栽桑”最容易理解,古人避讳,凡事都想图个吉利。
桑与“丧”同音,是普通人最不愿见到的生离死别,强调不栽在家门前,自然是因为谁都不希望自己每天都是开门见“丧”。
也因此,以往哪怕是种桑养蚕的,也大多因此而舍近求远另寻他处。
“后不栽柳”则是因为驱鬼避邪之事,就连观音大士的玉净瓶中所插的也是柳树枝,白事所用的招魂幡及哭丧棒也全是柳木所制。
柳树自此便与鬼怪等阴邪之事密不可分。
加上家宅屋后乃是背阳阴凉之地,再种柳树多不吉利。
这村子里看风水挺好的,能出长寿的人,不可能没人知道这些吧?
“我家就在那儿。”
刘凯旋小心的指了指沿溪边而建的第二排房子,正正好就在屋后种桑葚那户人家的后面。
沈夭粗略扫了一眼几棵桑葚的方位,嘴角忍不住勾起来,“你死的一点都不冤呢。”
刘凯旋:???
“走吧,去见见你的父母。”
刘凯旋不像个短命相,却年轻轻就横死。
原来是有人在暗中作祟。
就这个结果来看,刘凯旋就算不出车祸,也可能会掉河里溺死,爬树摔死。
横死的结局注定了的。
“叮咚,叮咚……”
沈夭上前按了门铃。
听见门铃响,客厅里正吃西瓜的三代男的互相看了一眼,没一个动弹的。
“曲悦,你去……”王淑芬自己也瘫在沙发上喊。
话到嘴边才想起来,二儿媳早被她赶出门去。
大儿媳李春梅被她骗出去买菜,这会儿按门铃的肯定就是她了。
“钥匙都不会带,没用的东西!让你出去买个菜都要磨磨唧唧这么半天,等你回来做完饭我们都饿死了!”
王淑芬骂骂咧咧走出来。
刘家现在就俩女的,大儿媳妇还在后面跟三个大妈撕扯,这人只能是刘凯旋他亲妈王淑芬了。
刘凯旋死白的脸色涨得发青,刚刚的那些争辩都在啪啪打脸。
“鬼变脸也蛮好玩的。”沈夭十分稀奇的盯着他看。
刘凯旋:有这么说话的吗?
“你,你找谁?”
王淑芬开门就和门口面无表情的沈夭对上了眼。
王淑芬差点一口唾沫把自己噎了。
最近两天没找人来采访作秀了,搞得她都放松警惕了,这要是露馅儿可不行。
沈夭:“我找你们全家啊。”
“你是哪里的记者?”
“不对,你穿这么寒酸看着也不像记者,是不是曲悦那个不要脸的贱人让你来的?”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沈夭径自往里走。
双手背在后面,左看看右看看,悠哉的像在逛超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