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很好?陈及身体很好的话这个冯家早就易主了吧?
舒若觉得自己越来越想不明白了。之前去覃少迟的办公室拷贝的资料里,她就找出了关键的证据——覃少迟的电脑里藏着一个加密文件夹,经过链接套链接,文件夹套文件夹的层层加密。
刚开始舒若并没有注意到,这种加密方式是惊鬼独创的,一般人不可能会用。但恢复浏览记录后,她发现那个文件夹覃少迟浏览次数是最多的的,一天最多甚至能达到二十次。
解密之后,里面是11死状的照片。两千多张。11就那样躺在地上,面色憋得青紫。明明看着还是那样鲜活的面容,却已然失去生命的气息。
每每想到这些,舒若就觉得心脏都要被揪紧,溃烂。
无论真相如何,他覃少迟都是该死的。
舒若也没有再问,凌峰毕竟是以医生的身份获得的信息,不可能非常全面。
凌峰没坐多久,江知刚送去住院,作为主治医师,怎么都要去装模作样一下的。
舒若已经太久没去上学了,加上后面的任务更复杂了,索性就跟班主任请了长假。高中的考试对于舒若来说无足轻重,临近期末她也不在意,如今挂着名只是有时江菡会想舒若去学校陪陪她。
两人就一直保持着目前的状态,彼此都保持着不越界的相处,是朋友,更像恋人。
江知在凌峰的医院里天天叫嚷着自己没病要出院,因此凌峰更不用操心怎么留住江知了。你知道的,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和江知现在的状态是同一个原理。即使凌峰不解释,江家也始终认为江知的精神上出现了问题。
舒若常住在A国这边,惊鬼就把A国大部分的任务都交到了舒若手上。今天守在楼道里绑架A国某官方的小孩,明天又要混进酒店暗杀某首脑的情人。惊鬼的任务也并不都那么高大上,换种说法就是,这些私人恩怨的价钱有时比两国冲突更高。国家的油水大部分进了谁的口袋,大家都心知肚明。
舒若整天打杀绑架的,体力透支非常严重。她们也只是打工的,助理什么的更是想都不要想,勘测数据和执行杀人都是舒若一个人完成。
长时间的透支身体,结束任务后,舒若明显感觉有些头晕脑胀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杂活也不在一时,让目标们多活个几天他们也不占便宜。舒若身上的血迹还没清洗干净,肯定是不能打车的了,索性就直接开车去了凌峰的医院。
凌峰医院向来没什么病人,舒若给他发了信息后随意推门进了一个病房,双人房,舒若在靠门的那张躺了下来。
闭着眼睛休息了好一会,门口突然嘈杂起来。
“啊——!这...这怎么!”
“医生呢!医生!”
“江知你不许走!在这里看着他!”
男声和女声混合着,尖锐又刺耳。
舒若睁开眼睛打算看看是什么情况,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抬眼看到的是江知被两个保镖正架着往舒若旁边的病床上走,门口立着的是满脸震惊的江菡。
江家人每周都会来看江知。此时江菡扶着门框,眼神紧紧落在舒若身上,鼻头红红的,眼泪已经在脸颊上留了两道痕迹。
舒若最见不得江菡哭,也不管累不累了,直接冲到门口就把江菡揽到怀里。她也有点不明所以,见面了不应该惊喜吗,怎么还哭起来了。
江菡被抱住后情绪爆发了,缩在舒若怀里呜咽着,说话也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若...若,我还、我还以为你又受重伤了.....5555555”
“?????”舒若顺着江菡的背,自己就睡个觉怎么就受重伤了。
江菡从舒若怀里抬起了脑袋,刚刚蹭到了舒若的脖子,此刻她脸颊上也带着些快干掉的血迹,江菡攥着舒若的袖子,“你看...都是血啊...”
舒若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清理血迹,刚刚割歪了把那人大动脉割断了,直接给她从头到脚浇了个人血喷泉。
她赶紧从江菡身前退开,用指腹擦去了江菡刚刚蹭到的血迹。
“那个女生就在这里对吗?”凌峰的声音洪亮,带着一些着急,刚刚江妈妈跟他描述的情况,舒若现在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了。
一行人刚到门口,就见到舒若和江菡好好地站在那里。
江妈妈不可思议地看着舒若:“菡菡,那个...你同学没事了?”
“阿姨我没事的,刚刚出车祸摔了一跤。”舒若开口找了个理由。
“跟我来处理一下伤口。”凌峰是知道江菡和舒若的关系的,此时也帮着打掩护。
“妈妈,我陪若若看看伤得情况怎么样。”
江菡、舒若和凌峰一起离开了病房去了凌峰的办公室。
凌峰坐在办公桌前,装模作样翻看着舒若空空白白的病历本,他也不知道舒若到底有没有跟江菡坦白,只故作专业地问道:“舒小姐,你伤到了哪里?”
“最近杀人杀太多了,头现在很晕,视线出现不间断模糊的情况。”
舒若懒懒靠在座椅上,故作头疼地揉揉太阳穴。
“舒小姐你...”凌峰做出一副夸张的震惊表情。
舒若玩笑地配合着他,一拳砸在椅子扶手上“快给我开药!不然我连你一起——”舒若眯眯眼,抬手在脖子上划了划。
凌峰“啧”了一声,转身在药柜里配了一瓶营养液,推到舒若面前:“赶紧喝了,休息室在旁边,刚刚弄脏的床单钱记得结一下。”
“谢了,等会转你。”舒若拿了营养液就拉着江菡到了另一边的休息室。
江菡有些犹豫:“若若,你刚刚说去干什么了?”
舒若递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去杀人了,害怕吗?”
她问出口时其实是忐忑的,虽然明白江菡对她的喜欢,可喜欢不能冲破任何事不是吗?一个人是否能接受某种事,并不是喜欢能左右的。
江菡没回答,接着问了下一个问题:“我哥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系啊?”
江菡不是傻子,刚刚的那个医生她上次在舒若家里见过,气宇不凡,换了身白大褂她也一眼就认了出来。她这么问,心里面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只是想与舒若之间更真诚一些罢了。
舒若愣了愣,垂下眼眸,与江菡坐开了一些,她其实不想谈到这个话题,她什么也没查清楚。她的双手沾满鲜血,而江菡圣洁无暇,无论如何,舒若都不想亵渎她的神明。
舒若还是拿出了坦诚的态度:“是。我的同事被人算计了,生死未卜,目前你哥有很大的嫌疑。把他留在这里也是我的主意,正如我刚刚所说的,我的职业不是什么刚正不阿的行当,你哥的命随时可能送进我手上。”
“菡菡,我...没办法改变我的立场,我知道你亦是。我不会强求什么,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就祝你........”
没等舒若说完,一根微凉的食指抵住了她的嘴唇:“是我哥,害人了吗?”
舒若也没拿开江菡的手,双唇抵着她的指尖:“没有证据,但八九不离十。菡菡,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凶残了...”
江菡摇了摇头:“如果是他做错了事,本就该付出代价,那是他做错事该承担的。我不会因为他是我的哥哥而偏袒他,更不会因为他是我的哥哥而离开你。舒若,我们的感情没有那么脆弱,我很爱你。”
江菡靠着舒若坐得近了一些:“难道你就因为这个要跟我各分东西,祝我前程似锦?”
舒若脑海里的弦蓦地绷断了,长久以来压抑的所有翻腾而出。
舒若只低低说着:“不想祝你前程似锦,想要你和我来日方长。江菡,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要!当然要!百分之一百万要!”江菡笑的时候很是漂亮明媚。“唔...!”
舒若捧着江菡的小脸,照着她的嘴唇吻了上去。血腥味和清甜香交织缠绵,这个吻点到即止,舒若轻轻咬了一口江菡的下唇,贴着她的嘴唇。
“运动会你说的愿望,我预支一下。”
随即离开江菡的嘴唇,边笑边别有深意地擦了擦江菡的唇角。
舒若的笑带着邪性,看着坏坏的,但又是最真挚的。
江菡虽然平时疯狂脑补想跟舒若亲亲,但真的接吻后,羞得不行。明明没吻那么深,也缩在舒若怀里喘着粗气。
舒若只是静静的抱着怀里的女孩。
她最终还是沾染了自己的神明,舒若要那轮明月记住自己所有的欲望,所有的情动,所有的彻夜难眠,所有的小心翼翼。
明月应永悬不落,但今晚的弯月,是血色的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