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程眼角余光都没给顾粤章父子。
“这两位顾总，承诺给你们的……此刻，他们已经拿不出来了。”
眉峰一挑，“你们确定，还坚持要离职吗？”
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
那桌面上，放着的，都是他们的辞职信。
“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底下自然是议论纷纷。
有胆子大的，便直接去问顾粤章，“顾董，请问，顾总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顾粤章又哪里知道？
他以为，这是顾西程想出来的招，为难又同情的看着他。
“西程，你这么说，以为他们就能信吗？”
他背后可是Hells
Angels！
“嘁。”
顾西程勾唇，轻蔑的一笑，眸光轻移，终于，正视了他。“是吗？那你看看，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你的财主？”
“！”
闻言，顾粤章神色骤变。
他这么说，是知道了什么吗？
才过去三十多个小时，他就已经查到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即便查到了Hells
Angels，他们可是和Hells
Angels有协议在先！
顾家在加国又没有什么人脉，难道还能逆风翻盘不成？
没想到，这风，还真就逆了。
顾西程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什么，而后，顾粤章的手机便响了……
像是有所料，顾西程弯了弯唇，示意他，“接吧。”
那么一瞬，顾粤章心头一跳，拿起手机一看，神色差点绷不住。
是……Hells
Angels！
“请。”顾西程催促他，“这么重要的电话，我想，在座所有人，都是想顾董接的。”
他环视一圈，问到，“是不是，各位？”
“是，快接吧！”
“就是啊！”
事到如今，顾粤章避无可避，门口那里，甚至已经堵上了人。
没办法，他只好当着众人的面，接了。
电话那头，Hells
Angels说了什么，众人听见不见。
但是，却看得到顾粤章慌了。
“什么？怎么可以……”
他一张口，就意识到了不对，不能这么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神色，已然说明了问题。
再加上，Hells
Angels那边挂了电话。
顾粤章更是绷不住了，“我们是有协议的，你们……喂？”
握着手机快要抓狂的瞬间，一会议室的人，全都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顾粤章冷汗直冒，口水直咽。
“顾董，出了什么事？”
“是不是，你答应我们的事，履行不了了？”
“顾董，你说话啊！”
“……”
顾西程老神在在的靠在椅背上，周硕给他倒了杯茶，“二哥，参茶。”
“嗯。”
顾西程接过，这一波，实在是折腾累了。
此刻，会议室乱成一团，吵得他头疼。
“一会儿，告诉他们……”
顾西程站起身，“我说的话，都算数，愿意留下的，来这里，把他们的辞职信拿走，立刻回到他们的岗位上。”
“好的，二哥。”
顾西程放下杯子，往外走。
越过吵闹的人群，看到端坐着，似乎丝毫不受影响的顾东平。
和此刻的顾粤章比起来，他可以称得上是优雅。
顾西程挑挑眉，怎么……不是上阵父子兵么？
“西程。”
经过时，顾东平叫住了他。
顾西程垂眸，双手插兜，“有事？”
这种时候，他不是该去帮忙？
“你赢了。”顾东平笑着道，“虽然，早就猜到了，你没那么容易打倒。”
“你是想说恭喜我？”
那真是荒唐至极，顾西程忍不住笑出声，“那行，我谢谢你啊。”
说着，弯下腰，双手搭在他的轮椅背上。
“这种烂招，居然憋了这么久？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说完，松开手，转身走了。
…
休息室里，顾洛浦睡的迷迷糊糊。
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是清醒的。
猛然间睁开眼，像是有某种预感，“李立？”
“爷爷？”
门推开，顾西程走在最前面，李立随后。
顾西程走到床边，扶着顾洛浦坐起来，“您醒了？”
他猜，爷爷一定是睡也没睡安稳。“爷爷，事情已经解决了，您可以放心了。”
他道，“这就让李叔送你回医院，好不好？”
解决了？
顾洛浦神色一松，“是吗？好，好啊。”
看来，罗恩果然是有手段。
老人家看着孙子，暗暗道，没想到，最后拉了他一把的，竟然会是音音。
这两个孩子，明明彼此相爱，却不能相守。
顾洛浦忍住说出真相的冲动，他不能说啊。
他不能接受了音音的帮助，却做出让她为难的事啊。
顾西程蹲下，给顾洛浦穿好鞋袜，再扶着他起来，交到李立和看护手上。
“爷爷，你先回医院，我这边稍微处理一下，就过去陪你。”
“好，但是，不用勉强，正事要紧。”
“我知道。”
李立和看护一左一右，搀扶着顾洛浦，一步一步缓缓往外走。
却不想，顾洛浦突然眼前一黑，一把拉住了李立。
李立一惊，“老爷？”
然后，就看到顾洛浦眼睛一闭，轰然倒了下去！
“老爷！”
“爷爷！”
…
抢救室外，顾西程双手支额，一动不动。
涂思颖来的时候，周硕告诉他，“二哥心情不好，您多担待。”
顾洛浦进去了多久，他就多久没开过口了。
“我理解的。”
涂思颖点点头，她怎么会介意？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在这时候计较。
她没什么能帮的上的，只能默默陪在一旁。祈祷着，这一次顾老爷子也是有惊无险吧。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在哪儿呢？”
“那边！”
听到这个声音，顾西程有了反应，蓦地抬头，双眸已是赤红。
“郑磊郑刚！”
“是，二哥！你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来人是顾粤章一家，他们的声音，实在是太好认了。
以至于顾西程一听见，就生理性的反胃。
他们还没靠近，就被郑磊郑刚带着人给拦住了。
“你们不能过去！”
“为什么？”顾粤章不肯走，遥遥看向顾西程，“西程！他是你爷爷，也是我爸！”
顾西程听见了，胃里面翻腾的厉害。
“让开！我是顾老的儿子，凭什么不让我见！”
这或许，是最后一面了！
“爸！爸！”
听着这刺耳的呼喊，顾西程蓦地起身，直冲向顾粤章，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人给拎了起来，双脚离地的那种。
“咳，咳咳……”
顿时，顾粤章呼吸困难，满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