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季白盯着她,怀疑她是在说反话。
“你是说真的?不介意?”
“真的啊。”
林芜点点头,还是那副笑模样。
催促道,“要去就赶快去吧,这边不好叫车的,何况又下这么大的雨,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
语调平静,字字通情达理。
傅季白信了,他朝她伸出手,“好,那你起来。”
“嗯?”林芜诧异,“我起来干什么?是你送她,又不是我要送她。”
“阿芜?”
傅季白不大明白,“我们当然要一起。”
“我就不一起了。”
林芜指了指餐桌,“我还没吃完呢,都挺好吃的,别浪费了。”
“阿芜……”
“好了。”林芜有些不耐烦了,“你快去吧,再不去,她该等急了。”
“那你……”
傅季白锁着眉,思考了下,“我先去送她,你慢慢吃,我再回来接你?”
林芜弯唇一笑,“好啊。快去吧。”
傅季白深深的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瞬时,林芜脸上的笑便维持不住了。静默了好一会儿,她站起身,出去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时,林芜有点迷糊,刚才她在哪个包厢来着?
“在哪儿啊……”
“阿芜。”
正嘀咕着,肩膀被人拍了拍。
“?”林芜抬头,看向来人,怔了下,弯唇笑了,“少驹,这么巧。”
秦少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他回来江城有几天了,今晚是和客户吃饭的,刚结束,准备要走。
算起来,他们也不是很久没见。
但是,因为之前的事……
再加上林芜已经订婚了,婚礼也在即。
此刻,他们面对面,总有种曾经沧海的陌生感,那段属于他们的美好时光,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秦少驹很是紧张,局促的笑了笑,“是啊,好巧,你来这里吃饭?”
“嗯。”
林芜点点头,她有些不好意思,“这里太大了,我没来过几次,找不回去了。”
“你在哪间包厢?我送你过去。”
“那……麻烦你了。”
林芜报上了包厢号,秦少驹点点头,“我知道,跟我走。”
他对这里,自然比她熟悉。
秦少驹一路把她送了回去,才发现,她是一个人,不由诧异。
“你自己一个人吃饭?”
不对,他很快看到了,餐桌上有两套餐具。
秦少驹拧眉,“他人呢?”
他是谁,不言而喻。
“他啊……”林芜含混的道,“临时有点事,就先走了。”
闻言,秦少驹的脸色不太好。“什么事这么重要?不能带你一起走?”
“怎么了啊?”
林芜失笑,“你也是生意人,这种事应该不难理解吧。他有说让我一起,是我自己不愿意。”
虽然她和傅季白的问题很糟糕,但是,她并不想在外人跟前提起。
何况,还是秦少驹。
秦少驹没再说什么,顺手拉开椅子坐下。
“?”林芜眨眨眼,“你干什么?”
秦少驹叹了口气,“我的饭局已经结束了,我在这儿等着,你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
林芜笑着拒绝,“他忙完了会来接我的。”
“那好。”秦少驹倒是也不坚持,“等他来了,我就走。”
“你真是……”
“阿芜。”
秦少驹肃然道,“我是对不起你,但是,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不是白相处的,大晚上的,我能看到你,就这样走掉吗?”
林芜静静的听着,突然就不想拒绝了。
傅季白能去送他的朋友,她为什么就不能和朋友坐一坐呢?
“好啊。”
林芜笑着答应了,“正好,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她一拍手,“这样吧,我们喝点酒,好不好?我的订婚礼你没来,都没能和你喝一杯。”
犹豫了片刻,秦少驹答应了。“好吧。”
他觉得,是林芜自己想喝,权当陪她吧,反正有他在,不会有什么问题。
“服务生!”
林芜叫来服务生,点了酒。
很快,送上来了。
“来。”
林芜笑眯眯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秦少驹满上,举起杯,两人碰了下。
一低头,她抿了一大口。
“啊……”林芜笑意更甚,看着秦少驹,“你不跟我说点什么吗?”
秦少驹反问她,“你想听我说什么?”
祝福的话,他已经在礼物里都说过了。
他突然道,“阿芜,你是真的喜欢傅季白吗?”
“?”
闻言,林芜怔了怔,笑意虚浮,“喜欢啊,不喜欢怎么会和他结婚呢?”
说着,掰着手指。
“他多好啊,长的好看!”
说到这里,还看了眼秦少驹,“和你是一个类型的,都是美人型啊,嘻嘻。”
继续道,“家世一流,那可是傅家,多少名媛都排着队想嫁的人家,居然被我给抢到手了!”
是吗?
秦少驹嘴里苦的厉害,这股苦意一直钻到心里,他蓦地端起面前的酒杯,灌了了一大口。
“那就好。”
但很快,他发现不太对劲。
林芜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还不忘了给他倒,“少驹,来啊……怎么愣着呢?喝啊。”
“阿芜。”
秦少驹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他们认识多少年?他对她的酒量,了如指掌。
而且,她从来不是贪杯的人,这么猛喝,显然是心里有事。
再有,不是说了,傅季白来接她吗?等了这么久,却没见人来。
林芜甩甩胳膊,“我没有醉。”
重新把杯子满上,笑盈盈的举杯,“少驹,来,喝了这杯酒,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阿芜……”
秦少驹想阻拦,没拦住,林芜又是一口灌下,还瞪着他。
“你怎么不喝?是不拿我当朋友吗?”
“不是……”
“那你不喝?”
没办法,秦少驹只好喝了。她已经醉了,和醉了的人,怎么讲道理?
“好了。”
秦少驹怕她还要继续,夺过了醒酒器,“不许再喝了。”
看了下时间,不早了。
他索性站了起来,绕到林芜这一侧,扶着她起来,“我送你回家。”
“干嘛呀?”
林芜迷迷糊糊的摇着头,“不用了,傅季白说了,他会来接我的。”
“不等了。”
秦少驹道,“他大概是耽搁住了,我送你,你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就是。”
说着,搀扶着林芜往外走。
他喝了酒,一样不能开车,叫了代驾。
外面下着雨,秦少驹脱了外套,护在林芜头顶上,把她扶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