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程不明白，什么？
“给我！”涂思颖鼓着腮帮子，“菜单啊，你不是请我来吃饭的吗？我饿了。”
“好。”
顾西程把手边的平板递给了她。
“你要吃什么？”涂思颖问他。
“你点你喜欢的就好，我随便。”
他这阵子胃口不好，忙起来经常忘了吃饭，现在进食对他来说，只是必要的维持体能的手段，吃什么都一样。
“行吧。”
涂思颖也不跟他客气，点了满满一桌。
这么能吃？
顾西程想起音音，她也是一向能吃，因为职业的缘故，每天都要消耗不少体能，所以胃口一直很好……
“对了。”
涂思颖点完了，看向他，“那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他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了，但是，因为她一直追着他，他又一直躲着，他们俩确切的说，连朋友都不算。
顾西程没拒绝，“当然可以。”
“你说的啊。”
涂思颖右手握起，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下，“男人……说话要算话啊。”
顾西程挑挑眉，“你是不是想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对！”涂思颖一拍手，“就是这句！”
顾西程失笑，承诺她，“好。”
菜点送了上来，这一顿还算是愉快。
…
晚上，周硕送顾西程回去。
“二哥。”周硕担心手上的城建项目，“涂茂彦不会借故为难吧？”
“不至于。”
顾西程摇摇头，“他刚上任，正是要出成绩的时候，不会这么没轻重。”
话是这么说没错，道理也对，但是，就怕涂家会有什么联想啊，人性，是最复杂的。
周硕暗道，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城建那边的结果还没出来，却出了另一件事。
这天，顾西程照旧来探望过顾洛浦，走的时候，被护士给叫住了，悄悄的道。
“顾总，主任请您去一趟办公室。”
顾西程不由心头一跳，主任……是爷爷的主管医生，难道，是爷爷的情况不好？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
去到办公室，主任专程在等着他。
“顾总，坐。”
“好。”
主任把一份报告放在了顾西程面前，“顾总，这是前两天，顾老先生体检的报告。”
这事，顾西程是知道的。
爷爷身体日渐衰弱，隔段时间，总会做次体检，有些重要检查，可能更加频繁。
一般情况下，告知他结果就可以。
如主任这般郑重，只怕……不妙。
顾西程不觉皱了眉，语调沉沉，“主任，您有话，直说吧。”
“哎，好。”
医者父母心，主任也是为难，叹道，“顾总，顾老先生的粒细胞检查，结果不太好。”
说着，翻开报告，找到了那一页，指给他看。
“值太低了……”
顾西程默然，眉心拧成个川字，“抱歉，能说具体点么？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
主任详细解释，“一般引起粒细胞减少的原因，有以下几种……”
长长的，说了一串。
顾西程不专业，但是，事关爷爷，他听懂了，“你的意思是，爷爷他……cer转移了？”
“……是。”
顿时，顾西程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与沉默中。
主任屏住呼吸，知道他很难接受，一时也不敢多说。
“可是……”
顾西程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我们刚住院时，才做过检查，当时还是好好的。”
这才过了多久？
就来了个措手不及的噩耗？
主任叹道，“是，当时是没问题，但是，顾总，这个东西……总不能保证每次的检查结果都一样，是不是？”
当时没有转移，不代表永远不转移。
量变到质变，只能说，当时还在量变的阶段。
这些道理，顾西程明白，也能理解。可是，那是他的爷爷啊！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他如今已经没了音音……就剩下爷爷了！
突然，他又想起爷爷跟他说过的话。
——西程，爷爷老了，陪不了你多久了。
心口一窒，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主任劝道，“顾总，生老病死，人间常态，何况顾老先生病了这么多年。”
顾西程闭了闭眼，心情很糟糕。
“顾总，后续的治疗方案，我们还需要详细商讨一下，您看……”
顾西程这个样子，主任都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说了。
“行，你说吧。”
顾西程稳了稳心神，朝主任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不然，还能怎么办？
顾家的直系，就只有他一个人。
遇到这种事，他连个商量，或是分担的人都没有。不论他怎么难过，都得撑下去，爷爷除了靠他，还能靠谁？
主任提出了两个方案，“一个相对温和，另一个呢，效果可能好些，但是，也相对比较刺激……您看，选哪一个？”
顾西程自然是舍不得爷爷吃苦的，但是，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我爷爷的身体，能够耐受的住第二个么？”
如果身体能吃得消，当然选择效果更好的那一个。
主任既然提出来，就说明，顾洛浦的情况是能耐受的，但也如实道，“人会稍微比较难熬一些。”
顾西程咬咬牙，“那就第二个，麻烦您多观察，如果爷爷承受不住，再……”
“可以。”主任明白了，“那就按照您的意思来。”
顾西程不愿意放弃，哪怕多一丝的希望，他也想要把爷爷留在身边。
…
林芜的生日到了。
很早之前，还和顾西程在一起时，她就托他，从国外订购了一只包，作为林芜的生日礼物。
前一天，池音音就给林芜打了电话。
“林博士，明天生日，打算怎么过啊？”
林芜这阵子住在家里，林妈妈刚做完手术，回家没多久，林爸爸这段时间主要在家里照顾她。
“我爸现在都成煮夫了，明天一早，他给我煮寿面，中午一家人吃个饭，你能来吗？”
“来不了。”池音音笑着道，“中午在手术台上呢。”
想想又问，“那晚上呢？中午庆祝过了，晚上的时间给我？”
“……”那端，林芜沉默了。
“哈哈。”
池音音不由大笑，“林博士，怎么不说话？是在想怎么拒绝我吗？”
“那个……”
林芜很是不好意思，“我约了人了。”
“哦。”池音音笑意盈盈，“我猜猜看，傅四爷是不是？啧啧，咱林博士，还是个见色忘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