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和太阳穴都跳的厉害。
他有种预感,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怕早早哭,顾西程拿自己的外套给她抱着,自己起身出去了。
因为他的状态不好,郑磊郑刚就在客厅守着,两人都很警醒,他一出来,就都醒了。
郑磊:“二哥,雇佣兵已经在做事了。”
“嗯。”
顾西程微一颔首,在沙发上坐下,眉头轻蹙,双手在身前交握,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刚:“二哥,你不休息不行啊。”
他担心音音是应该的,但再这么下去,人就熬干了。这才多久,二哥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两颊都凹陷了。
“睡不着。”顾西程看了看兄弟俩,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在等……”
“等什么?”兄弟俩异口同声。
顾西程薄唇微张,吐出两个字,“……音音。”
郑磊郑刚:??
什么意思?
…
池音音以为自己瞎了。
三年前,她生早早的时候,曾短暂失明,此刻的眼前,和那时候是一样的黑暗。
游艇爆炸时,她眼前一黑,随后失去了知觉,醒来时,就是这样了。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肯定不是游艇上。
空气里有海腥味,还有绿色植被的清香,身下,她躺着的这块,有点湿润、有点软,像是泥土地。
“有人吗?”
池音音开口,试探的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
倒是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里回荡。
她皱了眉,猜测,这里似乎是个山洞?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游艇爆炸后,发生了什么?
试着活动了下,不好,手脚都被绑住了。
池音音一凛,照着情况来看,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都是蓄意的!
“西程……”
恐惧从心底涌上来,她下意识的念了他的名字。
这一幕,和三年前何其相似?
三年前,她也曾几度在生死边缘,一次,是父亲池伯年,一次是谢凌云,他们舍了命护住了她!
现在,终于轮到她自己了么?
可是,是谁?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她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并不曾和谁有过这样的仇恨!
更何况,理智的分析,这样一次次的算计、害她,也并不是随便谁都能办到的。
难道……
她想起了顾西程的话——真的和罗恩有关?
确实太巧合了。
三年前罗恩出现,接连的出事,三年后,她回到江城,罗恩也在……
但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
池音音一无所知,白想只是浪费时间。
她要考虑的是,眼下该怎么办?手脚背绑,动也不能动。
“西程?西程!”
池音音能做的,只有呼救。
“西程!顾西程!”
但无论她怎么喊,喊多大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终于,她意识到,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怎么办?”
池音音无助的喃喃,尝试着把手抬起来,用嘴咬着绑住双手的绳索。
但绳索的绑法很专业,加上看不见,根本就咬不开。
忙活了一阵,累的她气喘吁吁。
“没关系……”
她一边喘气,一边安慰自己,“我不见了,西程一定会找我的,他一定能找到我的!”
这么想着,慢慢的又镇定下来。
她的脑子还算是冷静,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她要做的,应该是保存体力。
于是,安静的躺好,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突然,眼前有微弱的光亮起。?!
池音音大惊,有光?她没有瞎!看来,她看不见,纯粹只是这里太黑的缘故。
那么,光是哪里来的?
是她的口袋里!
她的口袋里有什么?是手机!
池音音心跳陡然加速,抓她的人,竟然没拿走手机吗?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不管为什么,这是她的一线生机。
池音音一点点挪着双手,因为被绑着,很是吃力,终于,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划开一看——没有信号!
也对,这样一个山洞里,有信号才奇怪了。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她大致看清了,这儿确实是座山洞。一点人工的痕迹也没有。
顿时,心头一沉。
她该不会是在荒岛上吧?
马尔代夫统计在册的岛屿有1190座,开发的只是极少的岛屿,大量的岛屿都是荒无人烟的!
抓她的人,把她扔在这里,不就是让她等死?
手脚被绑,没有水和食物,手机没有信号……这是要她在绝望中,一点点的死去啊!
比起直接要她的命,这一招更是恶毒!要她眼睁睁的,见证自己的死亡!
这是何等的折磨?
“西程……”
瞬间,池音音眼底涌上股湿意。
即便她相信他,可他能找到这里吗?即便能,她又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这一刻,她仿佛听到了死神的步伐!
“不,不会的……”
池音音高举着手机,试图让手机接收到信号,哪怕一格也好。
可是,并没有。
“呜呜……”
终于,池音音哭了。
死亡的恐惧,以及她死亡后,放不下的人和事。
“早早……”
她的女儿,撑着她走过这三年的精神支柱。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她最喜欢的蜀黍,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还有,顾西程同样一无所知。
他现在是对早早很好,如果,她不在了呢?早早该怎么办?
“求你了!”
池音音艰难的爬了起来,跪在地上,高举着手机,泪水潸然,“至少,让我把早早交到她爸爸手上啊!”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终于听到了她的祈求,手机信号栏突然跳出了一格!
“啊!”
池音音又惊又喜,“有了!”
她一刻也不敢耽误,也不敢换姿势,保持原样,拨通了顾西程的号码。
酒店里。
“!”
顾西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兀的响起。
三人齐齐看过去,屏幕上赫然是——音音!
“音音?”
在郑磊郑刚回过神来之前,顾西程已经拿起来划开接了,人从沙发上弹起。
“是你吗?音音?”
手机里杂音很多,信号十分的不稳定。
“西程……”
他只能听见音音在哭,在叫着他的名字,好像还有早早的名字,其他的,就都听不清了。
“音音,别哭,告诉我,你在哪儿?”
正如顾西程听不清一样,池音音也一样听不清。
信号太不稳了,她也没有时间了。
只能一味的说自己想说的,说不定,这就是她的遗言了!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扯着嗓子喊着,“西程,你听好!早早是你的女儿!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要照顾好她!照顾好我们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