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湾。
“哼!”
早早生气的把小胖手一扬,手里的笔给扔了。
“不写了!”
陶嫲嫲赶紧给她捡起来,哄道,“怎么不写了嘛?陶嫲嫲看看,这写的……”
呃,确实不好。
该怎么哄?
正为难时,顾西程从楼上下来了。
因为生气,早早难得没有主动扑进他怀里。
“怎么啦?”
顾西程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因为伤口崩开的缘故,没能抱她。
“我们小公主生气啦?”
“哼。”
早早嘟起嘴,还没开口,委屈劲上来了,大眼睛红彤彤的,一张嘴,泪珠儿成串往下滚。
“早早写不好字,早早是笨蛋!呜呜哇……”
越说越委屈,仰面大哭。
“不哭啊。”
顾西程见不得小团子哭。
说来奇怪,明明不是他的种,但是只要她一哭,他这心脏就拧着圈儿的疼。
他张开怀抱,“来,到爸爸怀里来。”
“爸爸!”
因为池音音不在,父女俩大胆的很。
怀里抱着软乎乎的小团子,顾西程摊开早早的作业本,小团子最近开始学写字儿了,今天写的是字母。
“爸爸看看,什么字这么不懂事,不肯乖乖的让我宝贝写。”
是字母F,大小写。
“哦,不怪宝宝,这个字母,确实是难。”
又有弧度,又长,最后还要上翘勾起,在二十六个字母里,的确算难写的。
“来。”
顾西程摊开本子,握住早早胖乎乎的小手,把笔塞进她手里,带着她写。
“爸爸和早早一起写。”
顾西程的写法,是带着点花体的,随意的那么一勾画,顺畅的很。
“哇!”
早早眨眨眼,不敢相信,“写出来啦!”
“是不是?也没有那么难,我们宝宝很聪明的。”
他带着她,又写了很多个,不疾不徐,不急不躁。
一旁,万姐和陶嫲嫲看在眼里,小声议论。
“顾总好有耐心啊。”
“就是。”万姐点头,她家里也是有小孙子的,见识过儿子媳妇给孙子辅导作业。
“顾先生是做大事的,没想到,对孩子这么有耐心,池医生和早早真是有福气啊。”
这里,顾西程松开手,鼓励早早,“宝宝自己试试?爸爸松手了哦。”
“爸爸!”
早早一听,慌了,害怕的盯着他。
“没事。”顾西程鼓励她,“爸爸在,宝宝写不好,爸爸马上帮忙,不害怕啊。”
“喔。”
早早闭上眼,深吸口气,小胖手握住笔,按照爸爸教她的,慢慢的,画了出来。
“哇!”
顾西程夸赞道,“早早真棒!”
“谢谢爸爸!”早早搂住顾西程,在他脸上啵唧亲了一大口。
池音音进门时,便听见父女俩的说笑声。
换了鞋往里走,“在玩儿呢?”
结果一看,竟然是顾西程在辅导作业?不由愣住,竟然没有‘打起来’?
不是都说,不辅导作业父慈子孝,一辅导作业鸡飞狗跳吗?
“回来了。”
“妈妈妈妈!”
早早高兴的举着作业本,朝妈妈炫耀,“看宝宝写的f!写的好不好?”
池音音低头一看,写的确实很好。除了……字体有点胖,就像她的体型一样。
“嗯,很棒。”
“嘻嘻!”
早早扭头看了眼顾西程,“B……”
刚一张嘴,顾西程忙皱眉,朝她摇头。
哦。早早马上记起来了,妈妈面前,不能叫爸爸。“蜀黍握着宝宝的手,一笔一笔教哒!”
“是嘛,谢谢叔叔没有?”
“有啦,蜀黍可好啦!”
一时间,池音音心绪复杂。
在澜湾住的时间虽然短,但是,她不瞎,看得出来,顾西程对早早有多好。
有些人,天生有担当,适合做父亲,顾西程便是这类人。
这时,万姐过来问,“顾先生,池医生,准备开饭了,可以吗?”
“行。”
“吃饭啦!”
早早放下本子,跑向顾西程,“蜀黍,洗手手,陪到宝宝一起!”
小团子还知道,蜀黍有伤不能抱她,只乖乖的牵着他的手。
“走吧。”
看着父女俩的背影,池音音忧愁更重——如果有一天,他们离开,早早不知道会不会哭?
哭,恐怕是一定的。
怕的是,她能哄住吗?
…
池音音去了趟池家别墅。
拿到房子也没多久,文庙街的那两套,她租了出去,这套别墅还留着。不久前,还做了保养维护。
正好,她搬进来不用再太花心思。
姜瓷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她是该有个准备了。
只是,即便谢凌云醒了,她也不可能直接搬去谢家,她打算,带着早早,先在这边住下。
要住的话,其他的都没问题了,只是,早早的儿童房,还需要整理一下。
因为之前没想过她们会住进来,所以没有这方面的准备。
准备起来也容易,添置些家具就行。
她看澜湾里,早早现在睡的床就很好,准备订个一样的。
看的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得回去了。
出了院门,夕阳耷在遥远的地平线上,余晖下,顾西程只穿着件衬衣,靠在车门上。
右手里夹了支烟,看到她出来,立即往脚下一扔,抬脚给碾灭了。
吐了两口气,朝她走来。
他会知道她在这里,池音音一点不觉得奇怪,郑刚一直跟着她呢。
她做这些,也没想过能瞒着他。
顾西程把手伸过来,牵着她。“怎么想起来这里?”
“……”池音音默了默,抬头看着他,“西程……”
“嗯?”
顾西程停了下来,半眯着眼。他察觉到了,近来,音音开始叫他名字了。
她对他的态度,也是他们认识以来,最柔和的时候。
但是,他却不觉得这是件好事。
他淡笑,“怎么了?”
“我……”池音音深吸口气,鼓起勇气,说出了口,“我想搬到这儿来住。”
“?”
“!!”
顾西程先是一愣,接着是震惊。
神色有种不知所措的慌乱,嘴角不自在的抽动着,像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池音音知道,他听清了。
但是,她说的,还不够清楚。
“我总是要离开澜湾的,不可能永远住在那儿……”
“为什么不可以?”顾西程脱口而出,额上青筋暴起,“有谁要赶你吗?”
他不明白,突然的,音音这是怎么了。
“你就这么烦我?迫不及待的要跟我分开?”
“不……”
不是两个字,已经卡在嗓子眼。
但是,池音音觉得这么说不合适,又或者,是她不忍心。
于是,她选择实话实说,“谢凌云,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