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西程猛然回过神来，赶紧松开，抱着早早哄，“对不起，是叔叔不好，早早能原谅叔叔吗？”
早早泪眼汪汪，纠结的盯着顾西程。
最后，往他怀里一钻。
小团子奶声奶气的。“蜀黍，不可以再大力哦。”
“好，不会了。”顾西程无有不应。
“那就原谅蜀黍啦。”早早往他怀里钻钻，“早早还是喜欢蜀黍的。”
“谢谢早早。”
小小软软的一团抱在怀里，顾西程小心翼翼。
把她哄睡着后，脑仁才开始抽痛起来。
早早说的‘伯伯’，究竟是谁？
…
池音音一直守着谢凌云，趴在床沿眯了一会儿。
她本身睡眠就不好，感觉睡着了，但猛地一睁眼，发现只不过是过去了十来分钟。
她想要给他量个体温。
起身时，绊住了。
低头一看，她的手，和谢凌云的手，握在一起——手牵手的状态。
“？”
池音音怔了下，有点迷糊。
刚才她趴下的时候，是握着他的手吗？大概……是吧？
看看熟睡的谢凌云，总不会是他主动的。
天快亮时，谢凌云退烧了。
他虽然昏迷不醒，但退烧后，脸色好了很多，能看的出来。
池音音舒了口气，摸摸他的鬓发，低声细语，“云朵，你什么时候醒来？我和你爸妈，都在等着呢。加油啊。”
床上的人，安安静静的，没有回应。
“阿姨。”
池音音去向姜瓷告别，“我先走了，要是有反复，随时给我打电话，打不通的话，联系林芜。”
“好。”姜瓷担心她，“但你现在走？要不天亮再走吧？”
“不了。”池音音坚持，“我今天还有手术，得小睡几个小时才行。”
“这样啊。”姜瓷连连点头。“应该的。”
自从她把音音当做准儿媳看待后，明理了许多。“那我就不留你了，回去踏踏实实睡，别影响了工作。”
“好。”
告别姜瓷，池音音回了澜湾。
一进门，客厅里亮着壁灯。
嗯？
池音音皱了眉，怎么会？这个时间，万姐和陶嫲嫲应该都还没起来。
往里走，赫然看到顾西程合衣躺在沙发上。
他怎么睡在这儿？
难道……是等她？
可是，她不是打电话告诉他，她不回来了吗？
池音音心情有点复杂。
虽然是夏天，但是家里开了冷气，他这样睡，还是很容易着凉的。
想想才退热的谢凌云……
池音音抿抿唇，跑去房间，抱了床毛毯来，轻手轻脚的给他盖上。
盖好后，刚要走。
腰上搭上只胳膊，稍稍一用力，便将她带倒。
“啊。”
池音音轻呼着，趴在了顾西程身上，对上他满是戏谑的眼睛。
看他这清醒的样子，应该是早就醒了。
“装睡？”
池音音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看我忙前忙后的，很有意思？”
“嗯。”顾西程笑着点头，“看你关心我，当然有意思。”
池音音一滞，哑然无声。
“音音。”
他的手，在她腰上轻轻摩挲着，“你给我盖毯子的样子，好温柔好温柔。”
池音音被他说得，脸颊微微发热，不接这话题。
抵着他的胸膛，“起来，好端端的，睡在这儿干什么？”
“我在等你，困了，就眯了会儿。”
“等我？”池音音眨眼，“我不是说了，不回来吗？”
“是啊。”顾西程低低笑开，“可是，我还是想等。”
他看了下墙上的古董挂钟，“看，你不是回来了吗？”
虽然，是晚了点。
“你……”池音音眼神闪烁，语调也不那么强势了，“你别这样……”
“别哪样？嗯？”
“就是……”池音音抿抿唇，有些不安，“别做这种事。”
“别等你？”顾西程眼神暗沉，“还是……别对你好？”
这问题，是个陷阱。
池音音不想和他牵扯，避而不答，“我今天还有台手术，想要睡一会儿，你让我起来。”
“手术？”
顾西程一听，眉头皱的死紧。
“你知道有手术，还一夜没睡？”
“不要紧的。”
池音音推开他起来，“不是开台，是接台，应该要到中午才接，我睡几个小时就行了。”
那顾西程还能说什么？
在音音心底，谢凌云何其重要？
他没必要吃醋，跟个植物人吃醋，没有意义。
但是，他还是很不高兴，“去楼上睡，一会儿早早起来，会吵着你。”
“不用了。”池音音还是拒绝了，“我马上就睡了，关上门不会吵到我。”
这也不行，那也不要……顾西程无可奈何，只能由着她。
池音音回房，洗了个澡躺下。
她知道自己应该马上睡着，但熬了一整夜，眼睛很困，脑子却很兴奋。
它又不肯睡了。
哎。
叹了口气，她从床上起来，拉开床头柜抽屉，取出药瓶。
她有两天没吃这个药了，她现在的情况不稳定，也不是夜夜都睡不着。
药吃不吃，视情况而定。
因为中午还要起来，不敢吃一粒，她拿切药器把药切成四段，取了四分之一。
往嘴里送时，房门推开了。
“音音，喝杯牛奶再睡……”
顾西程手里端着牛奶杯，进来便看到这一幕。
这一次，避无可避，撞了个正着，两个人都没想到。
比起顾西程，池音音更慌。以至于，那四分之一的药卡在了嗓子眼。
“咳！咳咳！”
“怎么了？”
顾西程一惊，快步冲到她面前，“卡嗓子眼了？”
他赶紧把牛奶端给她，“喝两口奶，快！”
能吞下去最好，要是卡到了气道，麻烦就大了。
幸好，没卡着气道。大半杯牛奶喝下去，药也吞了下去。
两个人各有心思，四目相视，一时都没说话。
池音音默默然，喝完了剩下的牛奶，空杯子递给他，“谢谢，我要睡了。”
而后，拉着被子躺下。
顾西程握着杯子，盯着她看了会儿。“那个药，能不能不吃？”
他找人化验过了。
化验师建议他带音音做详细的检查，限制类的药物，最好是配合治疗。
“长期吃的话，副作用很大，伤身的。”
然而，池音音闭着眼，没有给予回应。
哎。
顾西程无声的叹息，知道她不想理自己。
只好暂时放弃。
摸摸她的短发，“睡吧，我不吵你了。”
他起身出了房门，池音音默默攥紧手心，睫毛轻颤着——看他的反应，他知道她吃药的事了？
知道多少？
除了药，他还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