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朱佩佩笑的就不那么自然了，“池医生，多多指教。”
“好说。”
忙了一上午，池音音就基本上手了。
中午休息，和同组的同事一起去食堂吃饭。
池音音第一天上班，于是拿出饭卡给大家刷。
“哟。”
同事们调侃，“池医生不会就拿这个当入职请客吧？那我们可不吃。”
“就是，配不上您的身份啊！”
“哈哈。”
池音音笑着摇头，“不是，入职请客有其他安排，今天这顿算我的，都别贫了，快去打饭吧。”
“好嘞！”
“池医生真好！”
白吃两顿饭，怎么不高兴？
何况，自从一年前换了承包商，附院的职工食堂，伙食那是相当的好。
有高兴的，当然也有不高兴的。
吃过饭，池音音去了趟洗手间。
在隔间里时，听到外面洗手池边，有人在说话。声音很熟悉，是刚才一起吃饭的同事。
其中一个是朱佩佩。
“说她是引进人才，是不是真的啊？”
“哼。”朱佩佩极淡的冷笑，“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有背景的。”
“是吗？对了，我听说，她以前无故离职的，就这样还是被复职了，看来，是有背景。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
“你就别问了。”
朱佩佩倒是没详细说，“你只要知道，她背后的人，来头不小，江城任她横着走就对了……”
“这么厉害？”
同事小姑娘很是吃惊，她是新来的，不清楚池音音的过往。很是好奇，却突然顿住了。
直勾勾的盯着朱佩佩身后，“池……池医生。”
背后说人，结果被正主逮个正着！
朱佩佩也是一凛，猛然转身，“音音？”
“嗯。”
池音音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笑着和她们打招呼，还过来洗了手。
走的时候甚至问她们，“我要去买咖啡，你们要吗？”
“呃，不用了。谢谢啊。”
“我也不用。”
“那好吧，一会儿见。”
她转身，先走了。
身后，同事小姑娘拽着朱佩佩。
“你说，她听见没有啊？”
朱佩佩皱着眉，“听见就听见了，怕什么？我们又没造谣，说事实而已。”
…
下午时，朱佩佩拿着份出院病历来，让池音音签字。
他们现在是一组，都跟在杨淮清身后。
但按照人才级别的不同，池音音是引进博士，朱佩佩是在职研究生（她是在一年前才考上的），属于是前者的下级。
像出院这种事，需要池音音签字。
“好，我看看。”
池音音接过病历，翻看了一番。
却没立即签字，而是否决了，“不行，这个患者，没达到出院标准。”
“？”
这个结果，朱佩佩没想到，也不接受。
“为什么？”
“嗯？”池音音挑眉，“理由我刚才已经说了，没达到出院标准。”
说着，把病历递还给朱佩佩。
“字我不签，暂不予出院。”
“……”
朱佩佩握着病历本，下不来台，脸色很是难看，几乎是要发作了。
但是，努力克制住了。
池音音不解，“还有问题？”
“音音。”
朱佩佩挤出个微笑，恳切的道，“这个患者家庭条件不好，手术已经结束了，患者想早点回去，在家里养也是一样……”
“哦。”池音音听懂了，想省钱。
“不行。”池音音摇头，神色比刚才严肃了几分，“朱医生，他是患者不懂，你也不懂吗？他目前还需要治疗。”
“我知道，可以让他在地方医院继续……”
“胡闹。”
池音音都没听她说完，“地方医院继续治疗，出了问题，产生术后并发症，算他的算我们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
朱佩佩，“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患者签字，自动出院，后果自负……”
“朱佩佩。”
池音音声线陡然一沉。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你的脑子在想些什么？一边跟我说，同情患者，一边却说让患者后果自负？”
“我……”
两人对峙，动静有点大。
办公室门口聚集了不少同事，但没人敢掺和。
“这是怎么了？”
住院总闻声赶来，问明了情况。
池音音道，“就是这样，患者动的是心脏手术，这么大的罪都受了，现在不是省钱的时候。”
“是，是。”
住院总笑着点头。
去劝朱佩佩，“朱医生，池医生说的没错。既然没达到出院标准，这个患者，就暂时不……”
嘁。
没等住院总说完，朱佩佩极轻的冷笑，“凭什么？”
她看着池音音，冷声质问，“达到没达到标准，是你清楚，还是我清楚？这是我的患者，你今天才第一天来，你觉得，你比我更了解他的情况？”
“朱医生……”
“何况。”
朱佩佩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道，“我是主治，是有决断患者是否出院的资格的，让你签字，只是因为医院的规定……”
按理来说，是没错。
患者的治疗过程，主治就能定。
一般没什么原则性问题，即便是同组的上级，也不会干涉。
“池音音。”朱佩佩不得不怀疑，“你是故意的吧？故意针对我！你这是公报私仇？”
池音音头有点疼，“我们有什么私仇？”
“因为……”
朱佩佩咬咬牙，脱口道，“我今天在背后说你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吧？”
“那个啊。”池音音没否认，“听见了。”
“哈！”
朱佩佩哂笑，“我就知道！你这是打击报复！我说错了什么？难道，你不是靠着顾西程吗？没有他，你能进附院吗？你当年无故离职，可是进了附院黑名单的！”
“朱佩佩……”
她太激动了，池音音试图劝她冷静点。
可是，朱佩佩根本刹不住了。
“说到底，是因为我喜欢他吗？怎么，我不能喜欢他吗？你不珍惜的人，别人就连看一眼，都不行吗？”
周围，立即议论纷纷。
“谁啊？”
“听着，她俩像是情敌啊。”
“‘他’究竟是谁啊？”
朱佩佩眼眶红了，哽咽道，“池音音，你欺人太甚！”
“怎么吵吵闹闹的？”
“顾总来了！”
众人自觉让开条道。
大家对顾西程不陌生，一来，虽然池音音走了三年，但杨淮清的项目组，他一直还在赞助。
另外，大家都知道，顾总有什么不舒服，都是找朱佩佩。私下都传，他俩关系不一般。
“顾总，来找朱医生的吧。”
“这次亲自来了啊。”
众目睽睽之下，顾西程屏蔽了这些声音，径直走向池音音，因为她坐着，他便双手搭在了她肩上。
“下班了没有？”
语调之温柔亲昵，全场，顷刻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