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音音坐着,没动。
这种盒子,不用打开,也能猜到里面装着什么。
无非是项链、手链之类的首饰……
结合那天晚上他送的那束白玫瑰,大概率,这首饰也不会太便宜。
但现在根本不是价值的问题,而是,她不能收。
池音音皱着眉,感觉自己一脚踏进了沼泽地里。
她不敢动,怕挣扎了,人没挣出来,反而被吞噬了。
“打开啊。”
见她不动,邬元良催促着,“看看喜欢不喜欢?”
“邬厅……”
池音音抿抿唇,十分为难。
如果不是一开始有计划的接近,她有事求他,现在她应该立即起身走人的。
“怎么了?”
邬元良有点着急了,索性伸手,替她打开。
盒子打开的瞬间,池音音觉得有些晃眼。
“看看,喜欢不喜欢?”
如池音音所料,是条项链——满圈全钻,简约又奢华。
池音音眼前黑了黑,坐不住了。
“邬厅,这太贵重了,我……”
“贵重吗?那就对了。”
邬元良笑笑,站起身,走到池音音这侧来,“廉价的东西,怎么配得上你?送给你的,自然要最好的。”
他伸手,取出那条项链。
“问过柜姐,知道你是博士、医生,不喜欢花里胡哨的,这个又简单,日常戴也很合适,戴戴看。”
“邬厅,我……”
“别动。”
邬元良佯怒,瞪了她一眼。
“我生气了啊。”
“……”池音音讶然,当真不敢动了。
她不能得罪他,她还有事,要求他。
之前,她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拜托他……
于是,她只好按耐住不适,乖乖的坐好。
“这样才对嘛。”
邬元良拿起项链,搭在了池音音脖颈上,绕过去,在后面扣上了打扣。
“我看看。”
他仔细的打量着她,很是满意。
“不错,非常好看。喜欢吗?”
“……”池音音抿着唇,还是那句,“邬厅,太贵重了,我戴不合适……”
“我看很合适。”
…
院子里,顾西程和周硕走在小石桥上,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
他们是荣福居的常客,已经不需要服务生引路了。
透过透明的镂空玻璃墙,顾西程一眼就看到了包厢里——邬元良在给音音戴项链。
音音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能看到的是,她没有拒绝!
顾西程眯起眼,嘴角勾起抹笑。
突然的,他就转换了方向,掉头了。
“二哥?”
猝不及防,周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匆匆忙忙的跟上,“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顾西程脚下生风,压根没听见他问什么。
…
包厢里。
邬元良回到对面坐下,给音音夹菜。
池音音手搭在项链上,内心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她该怎么做?
如果,她接受的话,只怕,下一步,就要像顾西程说的那样了!
不。
这不行!
她是有求于邬元良,但是,不代表她能牺牲自己,跟个有老婆的男人!
她所受的教育,不允许她这么做。
不是她清高,而是,她不能伤害别人。
可是,如果就这样拿下来,拒绝了邬元良,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池音音纠结的捧起水杯,想喝口水。
可是,伸出的手,却被邬元良给握住了。
“……”池音音愕然,“邬厅?”
“音音。”
邬元良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眸色渐渐暗沉,“我……我喜欢你。”
“!!”
瞬间,池音音如遭电击,说不出话来!
“呵呵。”
邬元良有点不好意思,继续道,“说起来,我也算是为老不尊了。但是,感情这种事,发生了,就没法控制。我也没想到,我都到了这个年纪,还会遇上你,再次心动。”
“音音。”
他把池音音的手往跟前拉了拉,掌心细腻的触感让他心驰神往。
“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会对你好的。当然,我没法给你婚姻。但除此之外,我都能给你。跟了我,好不好?”
池音音瞪大了双眼,和顾西程所说,分毫不差!
惊慌,心虚,还有……恶心,接踵而至。
“邬厅……”
池音音努力的,想要把手抽出来。
“您别开玩笑了,我们……怎么可能呢?”
“有什么不可能的?”
“您是有太太的。”池音音摇着头,努力保持微笑,“要是被您太太知道了,您不怕她难过吗?”
“你是怕她啊?”
邬元良鄙夷的轻笑,“不用怕,有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
这是什么屁话!
“邬厅,我真的……”
该怎么办?
池音音恨不能推开他,给他一巴掌,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但她不能!
邬元良有官身在,她所求的事办不成不说,只怕,捏死她,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池音音悔不当初,是她道行太浅!
“音音……”
邬元良的另一只手也上来了,轻轻摩挲,“我们虽然年纪差的有点大,但我会更疼你的……”
“我来晚了。”
突然,包厢门在这时候被推开了。
瞬间,邬元良松开了池音音,抬头看向门口。
见到来人,不由皱眉,“顾总?”
池音音也看了过去,顾西程,他怎么来了?
“嗯?”
和他们一样,顾西程也是一脸懵的表情。看着邬元良,“邬厅,您怎么在这儿?”
邬元良轻笑道,“顾总说笑了,我定的包厢,自然应该在这里。”
“哦。”
顾西程突然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额头。
“我明白了——我今晚约了令公子。邬厅和令公子都是姓邬,想必,是服务生弄错了,误以为我约的是邬厅您。”
“我家那小子也来了?”
邬元良一听,神色瞬间变了,皱着眉,有些惊慌。
“是啊。”
顾西程点头,“巧了不是?既然撞上了,要不,今晚就一起吧。”
说着,热情的招呼邬元良。
“这也算是服务生无心插柳不是?走吧,邬厅……”
接着,他像是才看见池音音。
斜眼睨着她,“邬厅,这位是……?”
不等邬元良回答,他客气的道,“既然是和邬厅一起的,那就跟着来吧?令公子也是很大方的人,不会介意邬厅带着朋友一起。”
朝音音笑笑,“走啊,跟着。”
池音音茫然的张张嘴,“……”
“哎!”
邬元良却急急的道,“她就不用去了,她也不是我的朋友,就是有点工作上的事,这就要走了。”
说着,朝池音音使了个眼色。
“还不快走?”
“哦,好!”
池音音点点头,拿起包,急匆匆的,落荒而逃。
哼。
身后,顾西程盯着她的背影,无声冷笑。小脸都白了,怕成这样,还敢以身饲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