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池音音被这直接的一问迎面击中。
但很快，她笑了。
反问朱佩佩，“怎么这么问？你喜欢他？”
既然对方毫不客气，那么，池音音也不是好拿捏的性子。
朱佩佩皱起了眉，神色里夹着几分不快。
“你能痛快点吗？喜欢是两个字，不喜欢是三个字，你也至于拐弯抹角？”
这就不高兴了？
池音音无奈失笑，朱佩佩更加不痛快，“你笑什么？觉得我可笑？”
“是。”
池音音笑容敛去，直言不讳，“我不大懂，你理直气壮这么问我的底气，是哪里来的？即便你问了，我又有什么理由必须回答你？还有——”
“许你问，不许我问？你是顾太太吗？”
池音音这张嘴，一如既往，吵架还没输过。
“！”
朱佩佩一凛，气堵在心口。
池音音把话说的这么明白，那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是，我是喜欢他。”
“嗯，我知道。”池音音一点不意外，“三年前，你就喜欢他了。”
“……”
朱佩佩又是一凛，脸色僵了僵。
“是啊，我是喜欢他很久了。那个时候，你们是夫妻，我只是单方面的喜欢，从来没奢望过什么——”
“现在，你们离婚了，我喜欢他，并且有所期待，有什么问题吗？”
终于，都说出来了。
朱佩佩直愣愣的盯着池音音，像是生气，又像是委屈。
哎。
池音音轻叹口气，“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什么？朱佩佩诧异，“你不介意？”
“我介意什么？”池音音不明白。
“哈？”朱佩佩瞪大了眼睛，“你回来了，这么快又回到他身边，不就是没放下他，想要回他吗？既然如此，你不介意？”
“你误会了。”
池音音连连摇头，颇为无奈。
“我回江城，是因为这是生养我的城市，和他没关系，我也没有回到他身边。我只是他的医生，和他没有情感上的纠葛，你喜欢他，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就行，不用顾忌我。”
想想补了一句，“我不是你的障碍，也不是你的情敌。我想，你的情敌已经够多了。”
比如丁璐，比如那位在澜湾过夜的千金。
她说完，朱佩佩愣住，好半天都没说话，只看着她……仿佛不相信她。
她说的，真的假的？
“没事的话，我进去了。”
池音音淡淡一笑，转身进了检查室。
里面，顾西程做完检查，从帘子后出来。
池音音替他撑开西服外套，让他穿上。
顾西程垂眸看了眼小女人，嘀咕了句：“留现在这个发型，多久了？”
“嗯？”池音音正替他整理领带，愣了下，“三年。”
当初跟罗恩到了加国，下飞机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一头长发给剪了。
呵。
顾西程轻笑，听不出情绪，“很喜欢短发？”
“……”
这一问，池音音沉默许久，“我要念书打工，带早早，短发省事省时间。”
是么？
顾西程眯了眯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做完检查，到了车上。
池音音：“检查报告我会过来取，我看过后，再决定后续。”
嗯。顾西程颔首，没有意见。
“二哥。”周硕问他，“音音说你没吃早餐，我现在让秘书室准备，你想吃什么？”
“咖……”
“不行。”
一个字刚出口，就被池音音给否决了。
否决之后，池音音又怕他不高兴，好言好语，有点像是哄他。
“伤胃——牛奶三明治，面条或者素馄饨，好不好？”
“我觉得好。”周硕也帮腔，“二哥，听医生的，你现在治病呢。”
嘁。
顾西程扫了他俩一眼，“你们俩一唱一和的，我的意见重要？”
这就是同意了。
池音音抿着嘴，朝周硕点点头，“就这样。”
“好嘞。”
在文昌道路口，池音音下了车，他们去公司，她今天没别的事，一会儿早点接早早回来。
中午，池音音去接了早早，顺带着，去取了顾西程的报告。
回到公寓，和早早一起吃了午饭，又哄她睡了觉。
池音音这才有空，打开报告看看。
看完后，舒了口气。问题有，不过，胜在还没有到不可逆的状态。
估计顾西程这会儿也在午休，池音音给他打了电话。
“喂。”
听声音，他不在忙。
“顾总。”池音音，“报告出来了，你的身体综合来说问题不大，胃确实是你最大的问题——”
“浅表胃炎，胃溃疡，而且，你有轻微的胃底静脉曲张。”
后者，是容易造成胃出血的。
“你有过吐血的症状吗？”
“没。”
顾西程没想到问题一堆，但他依旧不太在意，“会死吗？”
“说什么呢？”
隔着手机，他看不到池音音不高兴的皱了眉。
“虽然死不了，但你要是再继续糟蹋它，铁打的胃也扛不住。”
顾西程无声笑了，食指划过薄唇。
“池医生别急，你说怎么就怎么，行吧？”
“好。”
挂了电话，池音音不放心，又去找了趟杜仲，征询过他的意见，才决定了治疗方案。
晚上，她给早早洗了澡，喂了奶，哄睡了，林芜也回来了，才带上东西出门了。
林芜知道她去哪儿，也不拦着。
只吐槽了句顾西程，“小心眼的臭男人。路上小心。”
“我会的。”
去之前，池音音联系过周硕，确认顾西程今晚会回澜湾，什么时间不好说。
她想着，要是他在最好，不在，她就等一会儿。
实在等不到，那就再联系。
到了澜湾，万姐给她开的门，“池医生来了？”
见池音音手里拎着袋子，伸手帮她。
“这是什么？”
“是草药。”
池音音道了谢，“顾总在吗？”
“在的。”
两人一同往里走，迎面遇上了从厨房出来，端着水杯的顾西程。
见到音音的瞬间，顾西程愣了下，下意识的握紧手里的杯子。
一看就有问题。
池音音皱了眉，走过去，伸手，“拿来。”
“什……什么？”顾西程紧张的，喉结不安的滚动。
哼。池音音极轻的冷笑，握住他的杯子。
果然，“冰的。”
眼角一挑，“你的胃，到底还要不要了？说了多少次，不要喝冰的。”
“……”顾西程心虚的扶额，“习惯了，一时忘了。”
池音音盯着他，不说话。
“万姐。”顾西程喉结滚了滚，把杯子递给万姐，“拿走吧。”
这样，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