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池音音更觉得不好意思。
他哪里需要她为他做这些？
顾总缺为他熬药的人吗？花点钱，有大把人愿意去他的总裁室门口给他熬。
池音音奈奈的道，“是我多事了……”
顾西程挑挑眉，音音这是又想岔了？
佯装不高兴，“你不厚道啊，说出去的话，转眼就反悔？”
“？”
池音音怔然，他到底是……要她熬，还是不要？
“我的意思是……”
顾西程掀起眼眸，嘴角噙着抹戏谑的笑意。
“让郑刚跑来跑去太麻烦了，不如，还是我自己过来吧。”？
池音音讶然，他自己？一天三次，往她这里跑？那不是更麻烦？
“我记得，中医讲究，刚熬出来的药，药性最好。”
顾西程挑挑眉，“对不对？”
“嗯，是。”
池音音点头，“理论上是这么说。不过，开车的话，其实，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你跑来，挺麻烦……”
“没关系。”
顾西程笑着，依旧坚持。
“治病嘛，还怕麻烦？我这人挺惜命的，不喜欢英年早逝。”
嘁。
池音音被他逗笑了，哭笑不得。
白了他一眼，嗔到，“嘴上永远没个把门的，说的什么不吉利的话？一点小毛病而已，养养就好了。”
顾西程微微低笑，在她耳边低喃：“那你给我养。”
…
接下了熬药的任务，池音音特意去传统菜场买了个土陶的药罐。
前一天晚上用水浸泡了，煮过。
其实用草药浸泡过煮过的最好，但没有那个条件，只能这样了。
聊胜于无。
第二天一早，她定了闹钟，早早起来。
草药提前浸泡过，直接连药罐放在炉子上，打开火就行。
等它煮开，再转小火。
火候掌握的好，并不需要人在一旁不错眼的盯着。
实际上，并不算费神。
八点多，顾西程来了，顺便也带来了早餐。
“你吃了吗？”池音音让他进来。
“没呢。”他拆开早餐，一一摆放好。
看这花样和量，明显，是包含了他的那份的。
看破不戳破，池音音淡淡的道，“先不忙吃早饭，药已经熬好了，这药要空腹吃，好吸收。”
“好。”
池音音端来药，白瓷碗装着褐色的药汁，闻着看着都很苦。
“给。”
顾西程皱着眉，满脸抗拒。“非喝不可吗？”
池音音眼巴巴的看着他，“我熬了几个小时呢，你不喝吗？”
杏眼忽闪忽闪的。
“我喝。”
顾西程果断点头，音音熬的，就是砒霜他也喝。
端起药碗，眼睛一闭，仰起脖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饶是如此，还是忍不住吐槽。
“苦……”
“张嘴。啊……”池音音朝着他笑，“快啊，给你奖励。”
于是，男人乖乖的张了嘴，“啊……”
嘴巴里，丢进来颗小东西。
顾西程皱眉，“是什么？”
“黄糖。”池音音笑眯眯的道，“健脾益气，暖胃的，正好，也可以解吃药的苦。”
“这么好？”
顾西程含在嘴里，有苦难言。
他不喜欢苦的，更不喜欢甜的。
吃一碗药，却把这两种味道都给尝了。没办法，谁让是音音给的呢？
“甜吗？还苦吗？”池音音眼巴巴的看着他。
顾西程不自觉就笑了，摇摇头，“不苦，甜着呢。”
“是吧。”
池音音有些小得意，“以后你每次喝药，都给你奖励一颗。”
顾西程：……
得，且有的熬呢。
嘴上却乖觉的很，“好，我喜欢。”
…
过了两天，池城要出院了。
一般作为供体，术后各项指征平稳，一周到十天左右就可以出院。
池城恢复的不错，满一周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只是，后续半年，都还需要注意调养。有崔莉在，不是什么问题。
当天，顾西程在池音音这里喝过药，两人一同去的医院。
办完手续，把池城送回半夏。
从半夏回来的路上，顾西程告诉池音音。
“音音，我下午得去一趟临市。”
池音音立即想到了吃药的问题，“那你吃药怎么办？”
中药一旦开始吃，是不能断的，否则，前面的那些，就都白费了。
顾西程哪里知道？
无奈摇头，“那只能算了。”
毕竟是公事，不去不行。
“那怎么行？”池音音皱着眉，问他，“下午什么时候走？”
“大概三点多钟。”
这样……
池音音又问，“那什么时候回来？”
“早的话，明天晚上，迟的话，得后天。”
池音音心里有了数，“那你走的时候，能来我这里一趟吗？或者，让郑刚过来一趟？”
无需他问，解释道。
“我一会儿拜托我师姐，他们药房是有代煎业务的，只不过，代煎的毕竟不如家里熬的。但你这也是没办法，我让她帮着代煎几袋，让你带着。”
顾西程静静的听着，嘴角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你这么在意，我的胃？”
这话说的，就差明说，她在乎的是他了！
池音音面上一顿，有种被戳破心事的无地自容。
“我，我……”
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咬了咬下唇，“你要不要？不要算了，省的我麻烦……”
“要。当然要。”
顾西程收了笑，讨好的道。
“麻烦你，为了我，再麻烦麻烦。”
“什么呀，”池音音失笑，“说绕口令呢？”
好久，没看到音音这样的笑了……
那么一瞬，顾西程突然有种感觉，音音她……是不是，有点喜欢他了？
有心想要问一问，但又怕操之过急。
他选择把这份喜悦藏在心底，继续，温水煮青蛙。
回到文庙街，池音音立即联系了师姐，请她加急代煎了几代药。
上次的药就是在她哪里抓的，这个容易。
师姐答应了，立马给她办。
一点多钟，两点不到，池音音去药房，取回了药。
快三点，顾西程来了。
池音音把药装好，递给他，交代他。
“喝的时候，用热水烫一下，或者放微波炉加热，都是可以的。”
“好。”
“注意，一定要空腹喝，按时喝。”
“好。”
池音音还是不放心，“到时候，我提醒你吧。除了吃药，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顾西程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好，我自己确实记不住，我等你提醒我。”
池音音：……
什么人啊？就不能自己自觉点？
挥挥手，“时间差不多了，你快走吧。”
“好。”
和上门的前一刻，顾西程匆匆道，“我一回来，就来看你。”
池音音没回答，关上了门。
背过身去，脸颊微微发烫，嘀咕着，“看我干什么？”
径直往里走，却突然。眼前一黑。
又来？
不是头一次了。
只是，这次的情况，却又不太一样……